论法律史的新与旧——从材料、方法与理论方面考察.pdfVIP

2010年5月 云南大学学报法学版 May，2010 ofYunnan LawEdition VoL23No．3 第23卷第3期 Journal University 文章编号：CN53—1143／D(2010)03-24—08 法学论坛 论法律史的“新与“旧” ——从材料、方法与理论方面考察 海丹邓建鹏 摘要：在法律史因逐渐远离前几十年的在法学中的核心关注地位而引起学界反思的当下，法律 与文学这一法理学运动在进入中国法学研究领域后，却转向了借助文学材料分析中国历史问题。本 文试图以苏力和黄宗智的研究为例，从史料范围、研究方法和法学／社会理论的运用三方面探讨“新 法律史”的概念。 关键词：新法律史；法律与文学；史料；方法；理论 一、问题的缘起与“新”、“旧”法律史的概念 力将其“制度论”和“语境论”贯人到对传统戏剧故事 2002年，已经以提出“法治的本土资源”概念而的研究中为人所瞩目。④这两种研究都是意图通过文 名闻于国内法学界的苏力发表了一篇题为《历史中 学材料观察和解释中国传统法律；虽然前者侧重于文 的行动者-i一从梁祝的悲剧说起》的论文，由此将其 化层面，而后者更关注制度的形成、维持与变迁，及制 此前就已在教学中开始的法律与文学研究推向了更 度变迁背后所隐藏的社会因素。 多的关注者面前。在几年后结集出版的专著中，他开 但是，尽管苏力和徐忠明的研究都是采用传统文 宗明义的提出包括此篇论文在内的其他论文均“研 学材料(公案故事或者元杂剧)作为研究文本以进行 究的是法律与文学”∞，并在回顾了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中的法律”研究，他们却不论是在研究进路 以来中国法学界的一些学者的研究成果之后，回顾了 上，还是在研究目的和主要结论上，所经历的过程与 美国的法律与文学运动，并谈及了这一运动尤其是波 得出的结果都十分不同。对此，苏力认为是由于“徐 斯纳的研究对其的影响。②而在对国内学者的研究进 之研究侧重的是法律史”@，而自己则是意图借助文 行回顾之后，他认为这些学者的研究也都是“以不同 学材料以摆脱绝大多数国人(包括初人法学院的学 的进路和方式触及到法律与文学的领域”。q) 生)所不熟悉的抽象思维方式，从具体故事出发研究 与其在美国的起源一样，在国内，“法律与文学” 理论问题，期望藉对文学作品的研究“培养人们对真 运动亦源于试图将文学作品引入法学院课堂的教学 实世界的敏感，对事实的敏感，和对人的敏感，并进而 实践。然而，在另一方面，与美国理论中常见的通过 熟悉生活中的法律是如何运作的”@，最终达到“从一 分析名著阐释法理和思想史问题的路径不同的是，国 个侧面扩展当代中国法学理论研究的领域，改变研究 内的此类研究常偏重于借助文学材料进行历史分析。 的方式”的目的。回 在早，如徐忠明对公案故事所作的研究；近年则以苏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同一本书中，苏力又自相 作者简介：海丹，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2008级项士研究生(北京，100081)；邓建一，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北京，100081)。 ①苏力：‘法律与文学。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4页。 ②苏力：法律与文学，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5—14页。 ③苏力：‘法律与文学，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5页。 页)等；后者如苏力著法律与文学(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版)。 ⑤苏力：‘法律与文学)，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6页。 ⑥苏力：‘法律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