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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重读 2010.05 学教育 《聊斋志异》与中国鬼狐文化传统 李绍荣 内容摘要：本文从文化传统出发，分析中国鬼狐文化发展演变的历史，论述蒲松林鬼狐小说的特征及《聊斋 志异》在写鬼、狐上所取得的成就。 关键词：传统文化 《聊斋志异》 艺术特色 鬼狐文化 阅读《聊斋志异》，当然一定 是古代人们对待鬼神的务实态 新的职业，即驱鬼辟邪的职业，许 对作者所创造的鬼狐世界留有深 度。 多道士就担当了这一职能。在许 刻的印象，那是一个与现实世界 后来，由于人们听了太多闹 多民间故事和小说中，都描写了 非常相似，又有本质区别的神话 鬼的故事、鬼残害人的故事，而且 道士驱鬼辟邪的情形。概括起来， 世界和虚构世界。本来，文学作品 在这些故事中往往还有自己亲身 它们不外乎有两种手段：一是符， 写狐写鬼并不始于 《聊斋志异》， 的经历：可能在某个夜晚，他确乎 二是咒，而且二者往往还要配合 而是一种源远流长的文学传统， 真的 “见”到了那形状吓人的鬼 起来使用，作法念“咒”常常是促 早在六朝志怪和唐宋传奇中，就 怪。这样的故事展转相传，于是， 成“符”灵验的重要环节。 有不少描写鬼狐形象的传世佳 人们谈鬼色变，也因此人们在心 另一方面，“残害”这个贬义 作，蒲松林是在这个基础上继续 目中把鬼等同于邪恶。鬼老是残 词的褒义说法是“惩治”。鬼如果 前行，并以他的《聊斋志异》登上 害人，老是充当邪恶的角色，于是 为害好人或者无辜者，那当然叫 了鬼狐文学的颠峰。 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人生病了 残害，但要是它为“害”的只是罪 一.鬼：敬畏·驱辟·利用·亲近 也视为鬼在作祟。传说唐玄宗得 有应得的坏人、恶人，那完全应该 上古时期，人们相信有鬼，因 了疟疾，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恶 称之为惩治。于是，在许多民间故 为人死后，形体虽然枯了，但是他 梦，梦见一个大鬼模样的人，这就 事里，鬼被改造成了奖善惩恶的 的精神力量还存在，于是它被人 是钟馗，只见他头戴破帽，身穿蓝 一种正义力量。在这些故事中，正 们想象为鬼：它本身无形无像，但 袍，腰系角带，脚穿朝靴，捉来一 直善良的人们已经用不着怕鬼 却能变化出奇怪的形象，换言之， 个个小鬼当饭吃。梦醒之后，他的 了，只有那些作恶多端、为非作歹 它是一种无形的存在，是一种无 病就好了。于是，诏见大画家吴道 的人才最怕鬼。 法认识的令人畏惧的存在，是一 子，让画家按梦中的形象，绘制一 正直善良的人们不用怕鬼， 种凌驾于人之上，能控制人类活 幅画像。 也就可以与鬼相亲近了。《聊斋志 动的存在。不过，人们对鬼的态度 钟馗当然是人们想象出来 异》 中许多写鬼的故事就是这样 却是在逐渐演变的，它大致经历 的。据学者们考证，在《周礼·考工 产生的。事实上，在《聊斋》中，鬼 了四个阶段： 记》和《礼记·玉藻》中，记载有一 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人，那些写 上古时期，在人们心目中，鬼 种叫终葵的植物，被当时人们用 得精彩的鬼多是包含有 “人事之 往往是与神相似的。如《论语》一 来逐鬼，以后，人们还用它辟邪。 伦次，百物之性情”（冯镇峦《读聊 会儿说：“非其鬼而祭之，谄也。” 钟馗（与“终葵”同音）就是在这个 斋杂说》）。人情是鬼走入小说，成 一会儿又说：“祭如在，祭神如神 背景上被创造出来了。后世民间 为文学形象的重要方面。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