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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孔尚任的桃源情结水 赵山林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200062) 摘要：中国古代文人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桃源情结，其渊源有二，一是陶渊明《桃花源记》中的武陵桃 源(简称桃花源)，二是刘义庆《幽明录》“刘晨阮肇”条中的天台山桃源(简称天台山)。其内涵，或是对和 平、安宁生活的憧憬，或是对幸福、美满爱情的憧憬，实质上都是一种梦，一种追求。这种包括两层蕴涵的 桃源梦，自晋至清，绵绵不绝，其中清初文人的桃源情结有其鲜明的时代特征，在这方面，孔尚任具有代 表性。就诗文中的表达而言，其桃花源情结主要表现在对早年隐居过的石门山的眷念．其天台山情结主 要表现在对“桃花”、“桃花扇”意象的钟爱。他精心结撰的桃花扇》更是“桃源梦”与“天台梦”的融汇，堪 称表现桃源情结的一个典型。细读《桃花扇》，可以发现其中的正面人物始终在追寻桃源梦、天台梦，却又 时时从梦中惊醒，渡尽劫波，大彻大悟，直至曲终人杳，江上峰青，留有不尽之意于花光扇影之中。桃源情 结是一个深入剖析孔尚任心态的新视角，也是一个透彻理解《桃花扇》的新路径。 关键词：桃源情结；桃花源；天台山；石门山；孔尚任；《桃花扇》 中图分类号：12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15)05-0147—007 中国古代文人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桃源情结， 八月于济南参加乡试未中。重阳后三日，与友人 其渊源有二，一是陶渊明《桃花源记》中的武陵桃 游曲阜城北四十里之石门山，惊为世外桃源，其 源(简称桃花源)，二是刘义庆《幽明录》“刘晨阮 《游石门山记》开篇云： 肇”条中的天台山桃源(简称天台山)。这两个桃源 石门山一拳石，具五岳之威仪，令游者 故事都创造了一种令人向往的境界，都写了一种 目不给景，足不给目，直作五岳观，斯奇幻无 梦，一种追求。…其内涵，或是对和平、安宁生活的 伦矣。然去鲁城不半百，鲁人世无问津者!乃 憧憬，或是对幸福、美满爱情的憧憬，在故事的叙 知渔人有言，人自厌听，桃源不在天上，何至 述人看来，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人生诉求，是值得肯 迷旧路哉![23416 定、值得捍卫的美好愿望。这种包括两层蕴涵的桃 孔尚任将石门山与桃源联系起来．他的理由 源梦，自晋至清，绵绵不绝。这里有必要进一步指 是：古来便有隐士隐居于此。其《出山异数记》云： 出，清初文人的桃源情结有其时代特征。在这方 相传古之晨门吏隐于兹。唐张叔明亦鲁诸生 面，孔尚任具有代表性，而他所创作的《桃花扇》也 也，卜宅其麓。杜子美有《访张氏隐居诗》，又有与 堪称表现桃源情结的一个典型。从某种意义上说， 《刘九法曹郑瑕丘石门宴集诗》。李太白亦有《鲁 《桃花扇》是桃花源型故事与天台山型故事的融 城东石门送杜甫诗》。皆其处也。【2】4酬筠 汇，或者说是“桃源梦”与“天台梦”的融汇。 这里提到丽位隐士，一位是“古之晨门吏”， 另一位是唐人张叔明，二人皆为鲁国先贤。孔尚 任是引以为荣的。晨门吏典故，出于《论语·宪问 篇第十四》： 康熙十七年(1678)，孔尚任三十一岁，是年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日：“奚自?”子路曰： 本刊网址·在线杂志：www．jhit．net．ca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华戏剧通史”(10jzd0009) 作者简介i赵山林(19钾一)，江苏邗江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