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神问题在老庄哲学中的发展与演变.pdf

2015年第5期 创新 No.5 2015 （第9卷 总第59期） INNOVATION （Vol.9 ，Cumulatively No.59 ） 形神问题在老庄哲学中的发展与演变 林 啸 ［摘要］形体和精神的对立是生命哲学的核心主题之一。老子和庄子都敏锐地觉察到了人的物质性的形体存在和超越 性的精神存在之间直接既有某种联系，也有某种不可避免的内在矛盾，即形而下的肉体生命与形而上生命意义间存在着“张 力”，简而言之，可以用“形神关系”一词来概述其内容。在老子和庄子的视阈中，形体存在与精神存在之间的矛盾可以通过外 在的实践和内在的哲思实现统一。在《老子》《庄子》中，这种统一不仅不抽象，相反，它还有清晰的逻辑脉络可以遵循。老庄对 生命的看法和对实现生命本质意义的思考对现代生命哲学具有重要的理论借鉴和补充作用，对现代人重新思考生命价值、生 命意义依然有根本的启发性。 ［关键词］生命哲学；形神关系；老子；庄子 ［中图分类号］B2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8616（2015 ）05-0039-05 老子和庄子对生命的论述是中国哲学的一个 我们必须读《庄子》的第二篇《齐物论》。……庄子认 非常重要的主题，其生命哲学思想是一个整体系 为，人们的是非观念是根据他们的局限性观点建立 统，对中国传统生命哲学的影响非常之大。从表面 起来的。所有这样的观点都是相对的……接受这个 上看，他们的思想有着诸多差异，但实质内在逻辑 前提，就意味着从一个更高的出发点看事物，犹如 是一致的。之所以如此，乃是老子和庄子对生命的 《齐物论》所说‘照之于天’，就是超越任何有局限性 [1]毫无 两个维度：“形体”和“精神”的透彻审视和超越性思 的观点，比照事物的本然，也就是照之于道。” 考。对老子和庄子而言，生命的形体和精神在某种 疑问，冯友兰对庄子的论述是准确的。同样，《老子》 程度上说是对立的，但通过形体上的无为、寡欲和 （亦名《道德经》）一书开篇即提出：“道可道，非常 养生、卫生、达生等方式，可以让生命的形体得以长 道，名可名，非常名。”对事物本身的追问是非常困 生久视，更加趋近于道；同样，通过精神上的“与万 难的，对生命本身的追问更是困难，因此，在《老子》 物合德”“与道混一”和“坐忘”“攖宁”同样可以提升 和《庄子》（又名《南华经》）中，充斥着“太一”“常” 生命的境界，实现“与天地并生、与万物为一”的至 “无名”等超验性概念，从超验的角度来理解生命的 高境界。通过形体与精神的和谐统一，最后实现的 问题成了必然性的选择。 生命境界是道家思想为中国人精神提供了一个栖 （一）从“道生万物”到“浑然与物同体” 息地。 老庄生命哲学对生命之形体的超验性理解体 现在对生命之源———“道”的认识基础上。作为本体 一、形神问题在老子和庄子哲学中的 的“道”，一方面，道是宇宙万物的创生者，“道生一， 存在样态 [ 2 ]117 另一方面，老子又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生命哲学主张从超验性的角度来审视生命，主 尊阴崇母，道就像母性的生殖器一样充满无穷生 张生命是一个整体性的，形成中的存在，反对将生 机，“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命视为某种特定属性的存在物。从这一角度看，老 [2]16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道作为本体性的存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