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与历史——论《历史》与《长恨歌》的结构和叙述风格.pdf

维普资讯 中国比较文学 2003年第3期 (总第52期 叙 事 与 历 史 — — 论 《历史》与 《长恨歌》的结构和叙述1t格 梁 禾 意大利小说家艾尔莎 ·莫朗特 (ElsaMorante，1912--1985)的长 篇小说 《历史》(LaStor／a)和王安忆的 长《恨歌》这两部主题相似的 小说，是2O世纪世界文坛的两部重要史诗。《历史》和 《长恨歌》各 自以独特的艺术构思，在叙述方式和历史意识方面体现出令人深 省的突破和建树：它们都采用了与传统意义上的 “正史”和 “大史” 相异的题材和叙述手法来描绘历史；都选择一个微不足道 的人物 的简单生活经历来反映一种集体性的悲剧，而这种悲剧以其特殊 的视角反映了历史进程与个人生存的关系。而且 ，这两位女作家， 一 个出生在罗马，一个成长在上海 ；两种文化和两个社会环境下 的人，却都各 自经历了人类罕见的灾难：莫朗特作为犹太人 ，经 历了二战中的法西斯和反犹大屠杀；王安忆经历了文革。但与莫 朗特的 《历史》相比，20多年后 《长恨歌》的叙事所体现的历史意识 却要无望黯淡得多。 想必人们对 长《恨歌》仍然记忆犹新，为便于读者起见，我首先简 单地提供一些关于 《历史》的情况，然后再进行两个文本的比较分析。 1974年，意大利都灵的爱依纳乌第 (Einaudi)出版社出版了 《历 史》。其初版销售量速达6o万册，打破了当时意大利畅销小说销售 量不超过 1O万册的记录，使莫朗特在长篇小说 谎《言与巫术》(Men— gogne sortileggio，1948)荣获维亚莱爵文学大奖的成功之后又一次将 小说创作推向了高峰。那年意大利评论界对此小说的评论和各种形 · 117 · 维普资讯 中国比较文学 2003年第3期 (总第52期 式的研讨等整整轰动了一年，至今对它的研究仍是文学批评的一个 专题。有的评论家认为它可以同雨果的 《悲惨世界》、陀斯妥耶夫斯 基的 《白痴》或托尔斯泰的 《战争与和平》并论；有的则认为这是一部 小资产阶级的代表作，它宣扬了无政府主义，崇尚乌托邦，并把悲观 和绝望兜售给了读者等等。在国际上，《历史》得到一致好评 ，并很快 被翻译成包括中文在 内的各种文字。各国的评论界认为，《历史》可 与 19世纪最伟大的作品相媲美，是一部 20世纪的文学杰作。其 内 容大致如下： 1941年 1月的一天下午，在罗马的圣 ·洛伦佐居 民区，一个出征 非洲途经此地的德国兵喝醉了酒想寻欢作乐。他扑到了一个正回家 的小学女教师身上。这个 36岁的寡妇叫依达 ，有个未成年的儿子， 是个犹太人，根据当时的种族法，也就是非法公民。依达在惊恐下遭 受德国兵强奸，但在强奸中她感到一种慰藉和沉醉，当这行为一再发 生时，她竟然觉出某种幸福。不到三天后这个德国兵在出征非洲途 中遭空袭，与全机一起葬身地中海。 事后依达生下一个男孩，叫乌塞贝。那时战争已扩展到了苏联 前线，灭绝犹太人的 “最后方案”也开始实行了。战乱中依达在罗 马的一个犹太贫民窟中开始了三 口之家的生活。大儿子不久就穿上 了黑衫党制服去了北方前线 。后来他又唱着 “红旗”歌，作为抵抗 运动的游击队员回过家，最终成为土匪和走私犯在车祸中丧命。战 乱 中依达和乌塞贝与其他难 民一起躲到了郊外的难民营。难民营的 日子对乌塞贝来说却是一生最快乐的阶段。战争结束了，依达仍当 小学教师，与乌塞贝和一只心爱的狗一起相依为命。但在这艰难和 极度孤独的环境里，乌塞贝却不无希望和快乐。最后他因失去了唯 一 的一个朋友而陷入病态，不久去世。乌塞贝在这个世上病病怏怏 地只活了7年。依达因他的死而精神失常被送进疯人院，在那里过 了9年后也死去了。他们的那条狗也在乌塞贝死后依达发疯时被人 打死。 · 118 · 维普资讯 史国 堂 2003年第3期 (总第52期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