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多真，学有多深——张静如《暮年忆往》读后.pdfVIP

中共党史研究2013年第3期 · 书 评 · 人有 多真 ，学有 多深 — — 张静如 《暮年忆往》读后 李 向 前 读一个人的书，会受他的语言风格影响很 书有没有 “意思”，不在 自序 “煽乎”得 长一段时间。所谓近朱者赤。静如先生说话 、 如何 ，也不取决于 “自我表彰 ”的精彩与否， 写字 ，都 带 着 他特 有 的 “京 片子 ” 味，且 而在于能给读者提供什么新史料 、新见识 、新 “片”味十足，让人不受感染都不成。当然，静 指点、新理路 。其实，回忆录不好写。一般人 如先生真正让人称道 的风格 ，是说 “大实话 ”。 回忆 自己的历史，都羞于讲 “走麦城 ”的事， 无论私下还是会上，他没有套套 ，张嘴就是 白 而愿意大谈 “诛颜 良”、 “斩文丑 ”。久而久之， 话、实话 ，常让人忍俊不禁还余音缭绕。谁都 便成 了回忆录的通病。我读过 的回忆录不多， 知道 ，实话难说 。而以讲实话为风格又贯穿学 但很喜欢翻阅这类书。我觉得 ，在衮衮诸公 中， 问始终，则极难见。读 《暮年忆往》，这大实话 有一位是例外，那就是李一氓 。他的 《模糊的 的文风 ，一路飘来 ，让人放松、会意、不忍释 荧屏》，写得很特殊。 手 。为写这篇读后，我决心追随 “静如风格” 李一氓是党 内老资格 的革命家。北伐时， 一 次 ，把那些好听却有点恭维 的俗套尽行省去 ， 他任过南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政治部 的秘书 把 “静如师”也改为 “张老头 ”，尽全力把文 长，后参加南 昌起义 。起义失败后在上海做地 字写得实在些 。 下工作，为中央特科和文委 的成员。长征结束 时，他为毛泽东当过两个月的秘书，曾代笔 以 毛泽东的风格用文言致信东北军官长 。抗战开 《暮年忆往》开头便说： “回忆写了好几 始后，他被派到新 四军做秘书长。这是个非常 年，总算写完 了，不是不好写，而是没时 间 重要的职务 ，主要是在叶挺 、项英之间做 “缓 写”；“写完了回头一看 ，就是个大事记加点小 冲人”。有这么辉煌 的经历 ，要说是可炫耀一番 故事 ，实在没什么意思。因为我不是什么大人 了。可 《模糊的荧屏》把这一切都浅浅带过。 物 ，只是个大学老师，教点书 ，带点学生 ，开 跟张老头差不多，李一氓在 回忆录 “自序”中 点会 ，记下来只能平平淡淡。”这个开场 白，一 写道 ： “我从 1925年起参加革命 ，但在 中国革 上来就能博个 “满堂彩”。为什么?它实在 ，不 命整个历程 中，是很平庸的，说不上有什么成 拿腔，不端着。这是老头风格 。 就和贡献 。” “因为我想过 ，我在党 内这几十年 一 般人不会这么写开场 白。谁愿意把 自己 来确无功劳可说 ，上依党的方针政策，下靠群 忙乎 了好几年 、将近4O万字 的一本书，说成 众 ，自己原无什么功劳。 丑‘表功 ’也好 ， 美‘ “实在没什么意思”呢?正规点的，写 自序也会 表功’也好，都无可表之处。”① 《模糊的荧屏》 像做学问，要先交代立意、再突出创新，然后 好看、可信，就在于它实在、厚道 的态度。而 说点贡献之类 。随便一点的，可 以纵论南北， 臧东否西，最后说点 自谦的 “片汤话”。可张老 ① 《李一氓回忆录》，人民出版社 ，2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