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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距离，两种“审美现代性 ——以布洛和齐美尔为例 金惠敏 内容提要 在西方美学史研究中，“距离”是一个老话题了，似乎烂熟到无话可讲的地步。但是， 如果把距离问题与社会的现代化进程、与由现代化进程而产生的“审美现代性”联系起来，那么它对 于我们的意义却远未穷尽。本文以布洛和齐美尔的距离说为例，提出了两种“距离”，即“艺术的距 离”和“社会的距离”，相应地提出了两种“审美现代性”，即“艺术的审美现代性”和“社会的审美现代 性”，从而展示了“距离”与当代生活的相关性。 关键词 距离 心理距离 现代性 审美现代性 在西方美学史研究中，“距离”是一个老话题了，似乎烂 的生命履历就像一幅马赛克图案：惟当与其拉开一定的距 熟到无话可讲的地步。但近年来，学界关于全球化和电子媒 离，我们方才能够认识它、鉴赏它。”⑧朱光潜对“距离”的分 介所造成的“趋零距离”如何危及，如果不至于“终结”的话， 析是，“就我说，距离是‘超脱’；就物说，距离是‘孤立”’④。这 文学以及其他一切人文形式的存在的讨论和争鸣，使得这个 是对布洛“心理距离”说的阐发，也是对叔本华由哲学而美学 沉默多年的话题大有复兴之势。对于“文学终结”论与“距离” 的“距离”的勰读。距离在审美主体而言，是“超脱”于为利害 的关系问题，笔者已有专论①，此处不再重复。本文将从另外 盘算所困扰的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在对象或客体而言，则是 一条思路进入这个问题，我们就从“心理距离”开始。 将其从与我们的功利性关系中“孤立”出来，审美活动由此距 离化而发生。 一、“心理距离’’说与“审美现代性’’ 对此我们尚需进一步指出，第一，自我的“超脱”与对象 的“孤立”分开说虽各有侧重，一为“我”，一为“物”，但整体观 说到“心理距离”，自然是以爱德华·布洛的论述在美学 史上最为典型，它最系统，最严密，也最有影响。但如果说它 ①参见金惠敏《媒介的后果——文学终结点上的批判理论》，人民 是布洛的首创，恐怕要加上很多的限定方可说得通。观其理 出版社2005年版。 论谱系，朱光潜先生早就指出：“‘心理距离’说可以在德国美 ②《朱光潜全集》第2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233页。 ③转引自金惠敏《意志与超越——叔本华美学思想研究》，中国社 学中找到根源。叔本华已经把审美经验说成是‘彻底改变看 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73页。 待事物的普遍方式’。”②其实，叔本华也只是更具体地使用 ④《朱光潜美学文集》第1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年版，第22 过“距离”一词，不过因出处冷僻而不大为人注意罢了：“我们 页。 120 天津社会科学2007年第4期 万方数据 之，它们又是同一审美活动的两个方面，是同时出现的，是辩 证一体的，不能在“超脱”与“孤立”之间序出个时间的先后 二、货币、距离与“社会的审美现代性” 来。审美主体的形成过程同时就是审美对象的形成过程，这 尤其体现于自然之成为美这一现象。说到艺术品也不例外， 所谓“审美现代性”，其底色是自始以来审美或艺术从日 虽然自然或生活已经转化为艺术品，但这样的艺术品并不就 常、功利、实用和理性中的疏离，是这种疏离生产出以艺术为 是审美对象，用接受美学的术语说，文本，有待于在阅读或欣 其精华的审美活动，而现代社会对于工具理性的过度崇尚和 赏中活动起来，成为“作品”，即成为为我的审美对象。当然， 依赖，即由此而形成一套现代价值观念，或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