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諭宣講之「孝媳惡姑」故事探析從姜詩妻到珊瑚.pdf

彰化師大國文學誌第二十七期 彰化師範大學國文學系 2013 年 12 月 聖諭宣講之「孝媳惡姑」故事探析 ──從姜詩妻到珊瑚 林珊妏 德霖技術學院通識中心副教授 摘 要 婆媳關係為歷代文學作品常見的敘述主題，而「姑惡」議題引發的女性悲情 基調，所造成的家庭影響，所衍生的社會問題，交織出感人警世的人間圖象，在 不同時代中傳誦著共通的旋律。聖諭宣講的孝媳惡姑故事中，可推溯出《後漢書• 列女傳》「姜詩妻」和《聊齋誌異》「珊瑚」兩則本事，雖然故事來源分屬於東漢 時孝子孝媳故事和清代蒲松齡創作的婆媳故事，經過宣講案證故事的編纂重述， 兩者已然有所新貌，微妙的情節關連和人物雷同，融合互用的情節取材，不僅足 為聖諭宣講文體的特色觀察，更為清代道德思考與倫理衝突的文類例證。將清代 聖諭宣講所編寫的姜詩妻和珊瑚故事作為研究對象，置於原始故事文本脈絡中進 行對比，條理故事演變的發展次序，發掘聖諭宣講文本對於既有題材的選用立場 和編造手法，了解宣講案證故事的社會觀念和教化意圖。對於中國孝媳惡姑故事 類型之相關研究，透過聖諭宣講文本之引用，將有另闢蹊徑之新開展。 關鍵詞：聖諭宣講、姜詩、龐三春、湧泉躍鯉、珊瑚 - 39 - 40 彰化師大國文學誌第二十七期 一、前言 1 聖諭宣講案證故事的來源甚廣，經史傳記、筆記叢刊、小說戲曲、時事案件 等皆為其取材對象，對於故事題材的選取重點，人物角色的增修塑造，代表著聖 諭宣講的文本特性與編纂目的，傳達出其時代特性、社會觀念和教化意圖。檢視 《宣講集要》、《宣講拾遺》、《宣講大全》三書皆有「姜詩妻」和「珊瑚」之案證 故事。《後漢書•列女傳》「姜詩妻故事」2和《聊齋誌異》「珊瑚故事」為中國文 學史上相當著名的兩則故事，一為東漢時已然流傳孝子孝媳故事，一為清代蒲松 齡所創作的婆媳故事，兩者之間有著相當多的關連足供探究。王恒展和侯曉震即 認為「珊瑚故事」源自「姜詩妻故事」，並從故事情節、形象體系、典型人物、思 3 想內容四方面分析兩者之間的關連。以清代聖諭宣講所編寫的姜詩妻和珊瑚故事 作為研究對象，將其置於原始文本中進行對比，條理故事演變的發展脈絡，發掘 聖諭宣講文本對於既有題材的選用立場和編造手法，不僅作為聖諭宣講編纂之目 的觀察，更為當世文類發展和文體特色的反映。 東漢姜詩孝子到了晉朝，開始朝向姜詩妻孝媳故事之小說戲曲、以及二十四 1 從《宣講集要》多於文後評議內容中出現「列位從此案看來」「於咸豐七年出一孝案」「從此案 看來，善瑜以孝而獲富貴，秦秋娘以逆而遭雷火」「瀘州出新一案」與案證有關用語，足見當世 將宣講之證印故事稱為「案證」。陳兆南：《宣講及其唱本研究》（台北：中國文化大學中國文 學研究所博士論文，1992年6 月，頁 284。）介紹《宣講集要》有「其後有以說唱型式的『案證』 故事印證聖諭之理。」阿部泰記〈宣講本《躋春臺》是不是公案小說〉（山口大學大學院東アジ ア研究科，（The Graduate School of East Asian Studies, Yamaguchi University）Journal of East Asian Studies, NO.9 2011.3, pp.75-93.）指出《躋春臺》為宣講集，此類「勸善懲 惡、因果報應故事，就是所謂宣講時使用的案證。」。因此將聖諭宣講的故事內容稱之為「案證 故事」，以標示此類內容的特色。 2 雖然歷來提及姜詩或姜詩妻故事多以「湧泉雙鯉」稱之，為求與珊瑚篇名對應，再加上後世宣講 案證故事對於雙鯉情節已不甚重視，僅簡約帶過或大幅改寫，故採「姜詩妻」稱呼此類型故事。 再者，姜詩列為孝子名單，以民間俗傳的二十四孝為定局，據謝雲飛：〈俗傳二十四孝探源〉， 《中國學術年刊》第 3 期（1979 年），頁 85-108 整理古孝子傳和俗傳二十四孝文獻，僅茆泮林 氏的《古孝子傳補遺》，有《廣事類賦》十六引文之姜詩人名，其餘十部古孝子傳中皆未見姜詩 之名。故姜詩故事當以二十四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