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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黑白之间 ——南非作家安德烈·布林克 余稳 方文开 南非当代著名作家、批评家、社会活动家安德烈·布林克（André Brink）, 1935年出生于南非北部自由省弗雷德市，父亲是治安法官，母亲是教师，深厚的家学渊源使他自幼开始接触文学并对写作产生浓厚的兴趣，也为他日后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知识背景和创作素材。 布林克与约·马·库切和纳丁·戈迪默并称为南非文坛三大家，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执教于开普敦大学，为研究生讲授荷兰语、文学理论和文学创作等课程，同时他也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和法国保尔·瓦莱里-蒙贝利埃第三大学客座教授。英美评论界都对他赞赏有加，认为他是“与彼得·凯里、马尔克斯和索忍尼辛等大师同样伟大的作家”，也是一位“顶尖而专业的说故事好手，其叙述口吻的机智和纤细，读来令人欣喜”。 布林克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文学多面手，迄今已出版二十部长篇小说，两部随笔集，一本回忆录和一部小说研究专著。作品已被翻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世界各国并广受赞誉与嘉奖：2003年《沉默的反面》获得了英联邦作家协会最佳图书奖；《风中一瞬》和《风言风语》分获1976、1978年英国布克小说奖提名，2012年新作《菲莉达》再度入围；除此之外，布林克还荣膺法国梅迪奇外国小说奖，三度成功问鼎南非中央新闻社CAN最高文学奖。因为生长在南非这个特殊的国度，布林克在辛勤创作的同时还积极投身社会政治生活，字里行间都透着他强烈的政治责任感，因此这位蜚声文坛的宿将在政界也斩获多项国际荣誉：曾获得英国马丁·路德·金纪念奖、法国 “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和“荣誉骑士军团勋章”。1992年，瑞典乌普萨拉大学也将曼尼斯曼尼人权奖授予了这位敢于大胆揭露南非当局种族隔离政策的勇士。 布林克早年留学法国，欧洲文化的熏陶造就了他崇尚自由、反对暴政的思想倾向。因留学资助到期，六十年代他返回故国，此时的南非正笼罩在极度的黑暗中。文化上，南非当局查禁了大量书籍，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布林克的以揭露南非的种族隔离政策为主题的作品, 同时他的人身自由也受到了极大限制。对醉心于文学创作的布林克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为了躲避政府实行的文化审查制度，他同时采用英语和南非荷兰语创作。一方面，即使南非荷兰语版本在本国遭到查禁，英文版本仍然可以在英语国家发行。另一方面，在他看来，将南非荷兰语和英语同时作为创作语言，既可以与施行文化审查制度的南非政府相抗衡，又可以把当代的英法文化思潮注入到南非文学之中。正是如此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促使布林克笔耕不辍，也让他成为了南非近几十年来最多产也是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 布林克的早期作品大都带有浓郁的政治色彩，颇具地域文学特质。他常着墨于黑人男性与白人女性间跨种族的婚恋故事，用以鞭挞南非政府施行的种族隔离政策。获得布克奖提名的小说《风中一瞬》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黑奴亚当因不堪忍受奴隶主的残酷压榨，逃到了南非大草原，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他得到了白人妇女伊丽莎白的救助。伊丽莎白曾跟随身为自然学家的丈夫一同外出考察，途中丈夫遭遇不幸，他们的领队也自杀身亡，留下伊丽莎白只身一人，孤立无援的她意外邂逅正在逃难的亚当。在她的请求下，亚当欣然同意把她带回开普敦，从此开始了他们艰苦的长途跋涉，也开始了一段让人难以忘怀的唯美爱情故事。 在当时的南非，写这一类题材的作品无疑是对非洲文学传统的一个重要僭越。但是对于见证了白人侮辱黑人的种种非人道行为、体验到人性残酷和狭隘的布林克来说，他深谙一个道理：只有通过他这样不遗余力地创作，才能使得关乎爱情、生存以及种族的主题时时萦绕在读者的脑海中，他需要创作出这样的作品来颠覆人们的传统思想，为南非的民主、人权、平等摇旗呐喊。 1991年南非迎来了历史上的一个大事件：纳尔逊·曼德拉被释放了。随即他实行了一系列措施来消除黑人与白人间的不平等，虽然性别主义、种族主义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但曼德拉提出的这些政策措施对南非社会还是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政治上日新月异的变化对布林克的文学创作也产生了极大影响。后期，布林克大量吸收后现代小说的写作元素，创作出了如《欲望的权利》、《祈祷的螳螂》、《蓝门》等一批风格迥异的作品，其中《欲望的权利》得到力推，并已经有了中文译本。 《欲望的权利》讲述的是一个横亘了三百年的爱情故事，它以死亡作为开始，以分离作为终结。故事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方法，主人公兼叙述者卢本·奥利维尔是位居住在开普敦的65岁白人老头。许多年前因为一场车祸，他痛失爱妻莱雅娜。卢本是位图书管理员，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经常蜷缩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书而忘记生活琐事。然而在他62岁那年，也就是离退休只有三年之际他却被辞退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接替这份工作的恰是他之前培训的一位黑人小伙子。让卢本遭此不幸的正是南非的积极区别对待政策（积极区别对待政策是指对因种族、性别等原因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