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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带走了夏安琦
? 这个夏天,他们终于都一个一个离开。
【一】
??? 眼瞳有沉重的黑色光源,带着冰冷和浓厚。旋涡在眼底浮动,夏安澈就在那里,但我无法动弹,于是眼睁睁看着她在庞大的黑色旋涡和白沫般的潮水中消失不见。
??? “喂,醒醒。”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我猝然惊醒。前面的女生把老师批改好的试卷依次传下来。
??? 我拿着卷子深吸口气,额上满是冷汗。
??? 卷子上是不高不低的分数,以及一如既往被改回来的名字。
??? 原来的“夏安澈”被黑笔细细画去,留下模糊的斑点,夏安琦三个字明晃晃的在上面嘲笑着我。每一次,不管如何写,发下来的卷子上总是会被改成我自己的名字。它在提醒我,不论你怎么改变,夏安澈都已经离开,消失在了那片巨大的憷人的海潮中。
??? 而我,夏安琦,是夏安澈的姐姐。
??? 至少曾经是。
??? 我仰起头,窗口浅浅透进的光源洒在讲台上发卷子的男生身上,头发被光线分割成深浅不一的浅棕色,神情淡漠,他感应到我的目光,瞥过眼来,我慌忙低下头。
??? 可以接受无数人注视的目光,唯独还不敢看他。那种淡漠的带着解剖的神情,让我无法再伪装下去。
【二】
??? 出赛日期,距今还有一个月。我的笔在报名表的名字栏里愣了一会儿,写上“夏安澈”,然后打开床边的抽屉,拿着厚厚的日记本坐到床角,按下CD机的play键。我在塞上耳机的一瞬间瞥到对面空荡荡的床。
??? 那是夏安琦的床,曾经那个床上有黑白的布偶,桌上有摞得很高的参考资料,衣柜里有干净的白衬衫,现在这些全部被我放进床底下那个巨大的木头箱子,“咔哒”一声锁起,夏安琦便不复存在。我把钥匙扔进了夏安琦在教室的课桌,自己坐在夏安澈的桌子前,从一开始接受无数人或同情、或疑惑、或审视的目光,到现在可以以夏安澈的名义做任何事。
??? 重金属的声音遮蔽了冥想,整个屋子微微颤动。夏安澈极爱这种音乐,她会在这样的声音中张开手臂,放开喉咙,声音在重金属中显出非凡的穿透力,肆无忌惮的在墙壁之间回荡。仿佛可以划破夜空的细碎光芒。
??? 那个时候我总是皱眉头。而她则会对皱着眉头的我说:“夏安琦,你真没劲,一天到晚躲在角落里,人都要发霉了。”……
脚步声和树叶的摩挲声合并在一起,我在分岔口停下来对他挥挥手:“我走了,再见。”
“嗯。”他静静地看着我,“其实……做自己就好。如果她在,她一定不会怪你,不会希望你这么勉强自己。”
我僵硬地回头,看见月色下对方已经有些模糊的脸,带着暖意,朝我挥挥手。
我退后几步,一鼓作气跑回家。
如果她在,她一定不会怪你。可是,没有如果。
如果她在,今天需要大笑,大声讲话,陪着你穿过一个个梧桐阴影的人,绝不会是我。
在那个海水汹涌而至的无人海区,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把她弄丢了。我无法不让自己成为她。
【四】
又是那个梦。
梦中黑色的旋涡张开大口朝我冲过来,旋涡的深处有浮动的人影,是穿黑色长裙笑容妖冶的少女,她对着我笑,笑得忧伤,然后慢慢不见,我伸出手去抓她,那个旋涡便扑面而来,瞬间吞噬了我。
然后我看见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身体,离开自己越来越远,对着我悲伤地摇头,终于……
我惊醒过来。
床边还有写到一半的乐谱。我有种临阵退缩的胆怯感。虽然我已经可以在乐器房对着来听演练的同学自如地歌唱,或者在每个午休时分放出乐队的歌,但是一旦真正站在那个巨大的舞台上,可以容纳几千人的观摩台像是沉重而巨大的怪兽一般在观望着我。这是夏安澈一周年的纪念演出,我绝对不能搞砸。
极其矛盾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打开了床边最下面的抽屉,那是唯一一个夏安澈锁住的抽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打开抽屉拿起了那包烟。夏安澈曾经最喜欢抽这种烟,味道清淡,烟身细长。她拿着那烟,眼睛微眯,妖娆到极点的侧脸和老练的动作让我骇然,让我觉得要上去教导她请不要抽烟的我才是个需要教导的人。
我绕过小区,走到最近的那个烟摊,问老板要了一只打火机。老板朝我瞥了好几眼,道:“小姑娘好久不来了啊,怎么,打火机掉了?”
我一愣,没多想,抽出一根烟点燃,这个姿势让我想到了夏安澈,微怔之后,我闻到了被炙烤出的烟香,猛然一吸,立刻呛了一下,咳嗽起来。老板连忙在我背上拍了几下:“哎哟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抽这种烟的嘛,怎么会呛到。”
我一震,继而苦笑起来,果然是她。老板把我当作了夏安澈。
我呆了好久,然后把打火机放入口袋,夏安澈的日记还在眼前如同词条一般翻滚着——
“抽烟很爽。
我当就是这么认为的。可当我第一次抽的时候猛然一吸,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但是那种快感无与伦比,我要通过这个把我的叛逆发泄出来。而且,我知道我和那些同样抽烟的人完全不一样。
人人都羡慕舞台上绚丽夺目的我,其实我在第一次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并不接受我。我也被轻视被辱骂,可我没有就此罢手,我是夏安澈,可以做到最出色的夏安澈。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梦想。我成了最优秀的主唱,我在空旷的舞台上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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