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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水：当代清明上河图 亦农 《清明上河图》是北宋大画家张择端的墨宝，为近代珍贵的书画藏品，原作现存于故宫博物院，普通人难得一见。然而在北京，却有一幅活生生的当代《清明上河图》，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身临其境，实地把玩。尽管现在的秀水街已变身为一幢高楼，但骨子里浓郁的市井文化并没蜕变，读这幅《清明上河图》，更能让我们品咂出时代的滋味…… 一个生意人 公元1983年，一个普通的清晨，北京秀水街南口。 一个叫李龙（化名）的外乡人，背着厚重的行囊出现了，他租下一个不到10平米的铺面。李龙老家在江苏，不安于过贫穷日子的他只身来京，想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一双勤劳的手，捕获一份幸福生活。经过半个月勘察，他选中秀水街。 在李龙看来，理由很简单，这里与居住着很多外国人的使馆区相距不远，外国人喜欢中国丝绸，而他的家乡就是闻名于世的丝绸之乡，把家乡的丝绸展示给老外，他们一定喜欢。李龙坚信，在老家便宜如菜价的丝绸，在这里能卖出个好价钱。 丝绸托运来了。李龙每天早起晚睡，既当老板，又当伙计。他的丝绸生意开始并不被秀水街的人看好。那时，秀水还属于北京的边陲，虽不是远郊，但从繁华的前门、天安门到这里，靠拉洋车或步行，还很有一段距离。 居住生活在秀水的大部分人是北京土著，他们爱吃馄饨、喝豆汁，日子过得平淡而心满意足。当时，秀水街更多是摆一个水果摊，或者裹一包袜子叫卖的小贩。对这个新开起的丝绸店，他们并不愿多看几眼，也许还会在心里想：要不了多久，这家伙就得关张走人。但李龙的丝绸店并没关张，他的日子咸一天、淡一天地过下去。 忽然一天，一对高鼻子外国人光临，他们来体验中国市井风情，无意中走进李龙的丝绸店。“哇噻，好漂亮！”金发碧眼的女士爱不释手，拿丝绸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感受它水一样的光滑细腻，还放在自己并不苗条的身上比试。红鼻子的老公挑起了大拇指……外国夫妇满载而归，李龙也有了平生第一笔不菲收入。 晚上，李龙做了一个美梦，他的小铺面变成一个大丝绸庄，来的游客全是金发碧眼外国人，他们喜欢东方古国的文化，喜欢这颇有代表性的光滑的丝绸。他们很痛快地将大把、大把钞票放进自己的腰包。李龙从梦中笑醒，一缕阳光正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他一跃而起，精神采奕奕。这个富有经商头脑的小伙子打开门，望着空旷的秀水街满怀信心：“我要发财了！” 秀水这条街 秀水，不是一条河，更不是一湖水，而是一条街。 北京很多地名听起来都很美，比如怀柔、密云、后海，比如秀水。秀水，仅凭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秀，美也；水，在很多时候是温柔女性的象征，诗人常用“温柔如水”来形容令人心仪的女性。在看山识水的时候，我们也总会想到“山青水秀”。可见，秀水之美，是何等沁人心脾。 秀水其实是秀水人对秀水街的爱称，而这丰韵十足的呢称又逐渐被世人接受。站在2006年的夏日，品味秀水不难发现，其实秀水街的闻名，完全得益于秀水街市场。秀水街市场位于北京东城区，从天安门一路正东，在东二环建国门与东三环国贸之间，与长安街呈丁字状相连，仿佛长安街上系着的一条别样飘带。 如今去秀水，已看不到老街容貌。抬眼所见是一幢大厦，面南是长安街，顶楼上有硕大而俗艳的三个字——秀水街，中国人喜欢大红大紫的色彩，秀水也不例外。不了解秀水历史的人，或许会很奇怪——凭什么一幢高楼就可以叫做“街”呢？恐怕不仅在中国，在世界上也只此一家，若申请吉尼斯纪录，一定能入围最名不副实大街。 老秀水市场位于朝阳区秀水东街，毗邻日坛使馆区东南。市场摊棚曾有400多个，从业人员近千，年销售额1亿多元，主营具有旅游文化特色的外贸服装、丝绸制品、旅游纪念品等。这里有中国传统的丝绸制品和精致的手工艺品，也有许多令时尚青年男女心花怒放的、平日只能在时尚杂志中才看得到的国际名牌。 民国时期女作家张爱玲感叹：出名要尽早。而秀水的成名其实也只是近20年的事情。她应该算一个普通的村姑，在中国的村姑行列中，仅仅是其中之一，连佳丽都算不上。而一条纵横500米的老秀水街，没有翅膀，竟然能跨越时空，传遍五湖四海，想一想就觉得神奇。其实，神奇的背后是她所必有的与这个时代相符的特征。一位富有经济头脑的文化名人在参观罢秀水之后说：秀水是我国20多年市场经济发展之手剪裁出来的当代《清明上河图》。简单一句话，却蕴涵着一部书也未必能道得尽的内容。 如今繁华的老秀水街市场已踪迹皆无，取而代之是一条宽阔林荫道，被改成了北京赴美签证服务处和封闭的自行车车棚。惟有路两边茂密的杨槐，可以让人想起她不长的历史。在炎热的2006年7月，有三两个人在此打牌、乘凉。我们已无法想象一年前这里还存在的那种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交易场景。 仅从外表看，昨日的村姑如今更像一个浓妆艳抹的时髦女郎，秀水街也应改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