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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警察法律关系的内容构造 　　自警察法学研究兴起以来， 警察法律关系在警察法学的研究中一直处于非常微妙的地位。一方面，警察法学著作和论文经常将警察法律关系作为警察法学的若干重要构成部分之一;另一方面，警察法律关系似乎又仅仅是理论层面的一种装饰。学界不仅对警察法律关系的客体和内容持相当不一致的意见，似乎还没有充分利用法律关系的体系建构能力，真正以警察法律关系统揽整个警察法学的概念框架和认知体系。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对警察法律关系内容的认识较为单薄，与民事法律关系和行政法律关系的国内外研究相比， 已经出现了较为明显的距离。 　　一、警察法律关系内容的研究背景及理论基础 　　对于警察法律关系的内容， 国内学界已经有了相当一部分的探索，但总体上较为零散，而且学者们观点各异，莫衷一是。例如，游秉光和邢军认为，“警察法律关系(公安法律关系)是法律关系的一种，但又不同于一般的法律关系”;警察法律关系的要素包括主体、内容和客体，而警察法律关系的内容即权利和义务。根据作者的论述，职权和纪律也在警察法律关系内容之列。刘德福认为，警察法律关系的内容“即各种不同性质的权利义务，包括行政法上的权利义务，民法、经济法上的权利义务，诉讼法上的权利义务以及特定情况下宪法上的权利义务，警察法律关系的内容具有不确定性”。姚伟章则认为，“警察法律关系的内容是多种多样的”， 包括国籍关系、受检关系、公共场所管理关系、消防监督关系、安全保卫责任制关系、公安机关组织机构隶属和职责权限关系等等，这些都属于“维护国家安全和公共秩序过程中所发生的同类社会关系”。总体上看，学界在警察法律关系的内容上主张各异，在范围、类型和具体组成上有着显著的不同。但是从根本面上看，对警察法律关系内容的既有认识基本上限于权力、职权、权利、义务和纪律，相比起民事法律关系等较为成熟的法律关系论域，似乎略显单薄。这与当前学界对法律关系理论的认识有关，与我国早年法律教育中法律关系内容的薄弱有关。 　　随着国内学界视野的日益广阔， 对法律关系的研究也日益深入。警察法律关系的进一步研究既有了更多可资借鉴的资源，而中国法治建设的发展，法律关系的复杂化、警察任务的多元化，又对警察法律关系研究的推进提出了需求。传统民法理论认为权利和义务是法律关系内容界定的最小单位， 但由于社会现实生活关系的复杂多样， 权利和义务这一对概念日益无法涵摄所有的事实状态和法律地位，很难概括法律关系中主体之间的利益或法律状态，所以，权利与义务并非法律关系的全部，仅仅是其核心而已。学界日益认识到，法律关系不仅仅是宽泛的权利义务关系，而是在广义权利(Berechtigung)和广义义务或法律上的负担(Belastung)下面展开为一系列的积极要素和消极要素。以拉伦茨的广义权利义务框架为例，前者包括权利(Recht，一译法权)、权能(Befugnisse)、权限(Zustɑndigkeit)、取得期待(Erwerbsaussichten) 等; 后者包括法律义务(Rechtspflicht)、法律上的拘束(rechtlicheGebundenheit)、职责(Obliegenheiten)、负担(Lasten)等。它们共同构成了法律关系内容方面层次丰富、内涵精致的图谱。目前关于法律关系的基本框架有传统的权利义务框架、霍菲尔德的四对概念框架、拉伦茨的广义权利和广义框架等。在公法学领域，现代行政法学在法律关系理论方面也有着值得关切的学说发展。例如在德国，法律关系理论尝试通过对法律关系的类型化区分，来容纳行政的多样性构造;在环境法、租税法、建筑法等诸多特别行政法领域，法律关系和行政行为成为相互补充、彼此配合的“秩序观念”(Ordnungselemente)， 共同为复杂的行政现实提供理性说明。此外，还有一些衍生性的法律关系内容之探讨，如陈醇的权利结构理论，也可以归入法律关系框架之中。 　　这些现代的法律关系框架在法理上进一步深化了法律分析的基础， 强化了法学研究的系统性和科学性。法律关系的本质是社会关系;法律关系的基础是权利、义务等用于表述社会关系的概念。这些概念赋予一定的社会关系以法律地位和法律效力， 从而通过不同的形式、在不同主体端之间形成了不同的法律关系， 而被法律认可的此类关系的内容就是法律关系的内容。它们通常由公主体或私主体的意志创设， 而在一定范围内的主体之间具有法律上的拘束力，并且往往拥有相对的关系性。例如在传统的法律关系框架中，权利与义务相对应;在霍菲尔德的权利体系中，权利(right)与义务(duty)、特权(privilege)与无权利(no right)、权力(power)与责任(liability)、豁免(immunity)与无能力(disability)相对应，相对应的两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