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颜渊.doc

第十一節 顏淵 一 題解： 顏淵問仁。孔子曰：“克己復禮為仁。”抑制自己，使言語行動都合乎禮，就是仁。 二文義闡釋： 一)司馬牛問君子，子曰：“君子不憂不懼。”曰：“不憂不懼，斯謂之君子已乎？”子曰：“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 司馬牛問怎樣做一個君子。孔子道：“君子不憂愁，不恐懼。”司馬牛問：“不憂愁，不恐懼，這樣就可以叫做君子了嗎？”孔子說：“自己問心無愧，那麼，有什麼可以憂愁和恐懼的呢？” 1 疚：病。這裏指有愧於心。 2 司馬牛：名耕，字子牛。 1)司馬牛之兄桓魋將為亂，牛自宋來魯學習，常憂懼，故孔子為之解說。桓魋tuí：宋國司馬。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我何！” 2)孫奇逢《四書近指》：憂從中來，懼自外至，總之皆因有疚。即強為鎮定，而神不恬，其先靡矣。內省不疚者，中庸之無惡也，大學之自慊也，此是聖學。 3)《松陽講義》：君子所以異于人者，以其心長泰然。世間可憂可懼之事最多，而不能以累君子之心。處平常之時，有得失之可憂懼也，君子則得失當前，不憂不懼。處變故之時，有利害之可憂懼也，君子則利害當前，不憂不懼。或以不憂懼而聽天下之紛紜，或更以不憂懼而消天下之禍變，故恒人終身憂擾於憂懼中者，君子止見其坦蕩蕩而已。君子這個地位豈是可容易到得的？此夫子知牛在憂患中，而示以處憂患之道。雖未指其事而言之，而其教之也至矣。“內省不疚”一語，意味深長。 二)司馬牛憂曰：“人皆有兄弟，我獨亡。”子夏曰：“商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 司馬牛憂愁地說：“人家都有好兄弟，單單我沒有。”子夏說：“我聽說過：死生聽之命運，富貴由天安排。君子只是對待工作嚴肅認真，不出差錯，對待別人辭色恭謹，合乎禮節，天下之大，到處都是好兄弟——君子又何必著急沒有好兄弟呢？” 1敬而無失：嚴肅而不放縱。失：放縱，隨便。 2周柄中《四書典故辨正》：牛以無兄弟為憂，而子夏語以“四海之內皆兄弟”者，欲其之他國以避禍也。魋嘗欲弑宋公，殺孔子，兇惡素著，滅亡無日矣。為之弟者，諫之不從，去之不能，唯有見幾而作，不與其亂焉，可耳。但牛本宋公族，爵祿有列於朝，決然舍去，人情所難。故子夏不便顯言而微辭以諭之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是破其系戀之私。曰“敬而無失，恭而有禮”，則示以涉世之道。曰“四海之內皆兄弟”，若謂天壤甚大，唯吾所之，何必懷此都也。牛不能從，至禍亂既作，而後出奔，匆匆不暇擇國，卒至安身無地，客死道途，豈非其自致哉！ 三)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 子貢問怎樣治理政事。孔子說：“充足的糧食，充足的軍備，百姓對政府有信心。”子貢問：“如果迫不得已，在三者中間先去掉哪一項？”孔子說：“去掉軍備。”子貢又問：“如果迫不得已，在剩下的兩項還要去掉一項，先去掉哪一項？”孔子說：“去掉糧食。自古以來人都免不了一死，如果人民對政府失去信心，國家是站立不起來的。” 1《論語集注》：民無食必死，然死者人之所不免，無信則雖生而無以自立，不若死之為安。故甯死不失信於民，使民亦寧死而不失信於我也。 2李中孚《四書反身錄》：人心一失，余何足恃？雖有粟，烏得而食諸？兵雖多，適足以階亂。隋洛口倉、唐瓊林庫，財貨充盈，米積如山，戰將林立，甲騎雲屯，不免國亡家破者，人心不屬故也。 四)棘子成曰：“君子質而已矣，何以文為？”子貢曰：“惜乎！夫子之說君子也，駟不及舌！文猶質也，質猶文也，虎豹之鞟，猶犬羊之鞟。” 棘子成說：“君子只要有好的本質就夠了，要那些文彩幹什麼？”子貢說：“可惜呀！您這樣談論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果本質就是文彩，文彩就是本質，那麼就好比剃去毛的虎豹皮和犬羊皮一樣，不能區別美醜了。” 1棘子成：衛國大夫。 2《易》：大人虎變，其文炳也。君子豹變，其文蔚也。 3皇侃《論語義疏》：虎豹所以貴於犬羊者，政以毛文炳蔚為異耳。若今取虎豹及犬羊皮，皆滅其毛，唯余皮在，則誰複識其貴賤，別於虎豹與犬羊乎？譬于君子，所以貴者，政以文華為別，今遂若使質而不文，則何以別于君子與眾人乎？ 4《論語集注》：言文質等耳，不可相無，若必盡去其文而獨存其質，則君子小人無以辨矣。夫棘子成矯當時之弊，又無本末輕重之差，胥失之矣。 五)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魯哀公問有若說：“年成不好，國家用度不足，應該怎麼辦好？”有若答道：“為什麼不實行十分抽一的稅率呢？”哀公說：“十分抽二，我還不夠用，怎麼能十分抽一呢？”有若說：“如果百姓富足了，您的用度怎麼會不夠？如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