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与骚动：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的“学术性”和“现实性”问题.pdfVIP

(《哲学研究)2004年第4期) 喧嚣与骚动：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的 “学术性’’和“现实性’’问题 穆 南珂 “学术性”和“现实性”理念，自上世纪末进入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领域以来，对马克 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和马克思主义哲学都产生了非常显著的影响。在对这两个理念的不断诉求 中，马克思主义哲学经历着研究范式和价值观念的双重转变。《被边缘化还是自我放逐：关 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学术性与现实性的对话》(载《哲学研究)2004年第1期)一文，对 目前流行的“学术性”和“现实性”观念进行反思，揭示出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一些值 得深思并必须解决的问题。表面看来，该文是针对“学术性”和“现实性”理念的庸俗化 倾向的一个批评，但实际上却是对如何阐发和弘扬马克思主义哲学精神的一种深沉忧虑。这 个批评所蕴含的重要性及其紧迫性尚待具体地历史地展开。 一 、 “学术性”的迷阵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术性”问题，并非一个新问题，而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自 马克思的学说创立以来，马克思学说的哲学性及其“学术价值”就一直不是横遭否定就是 受到质疑，并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被纠缠不休。那些喜欢“纯粹”的人们一定要持否定态度 本不足为奇，因为他们的“普罗克拉斯提斯床”上只能有所谓“纯粹思维”的趣味，至于 社会问题之类，不过是“形而下的”俗物，不值一提。即使在马克思主义内部，意见也并 不统一。柯尔施的《马克思主义与哲学》指出了这一现象，他说：“在那个时期，无论马克 思主义理论和资产阶级理论在所有其他方面有着多大的矛盾，这两个极端在这一点上却有着 明显的一致之处。资产阶级的哲学教授们一再互相担保，马克思主义没有任何它自己的哲学 内容，并认为他们说的是很重要的不利于马克思主义的东西。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者们也一再 互相担保，他们的马克思主义从其本性上来讲与哲学没有任何关系，并认为他们说的是很重 要的有利于马克思主义的东西。但还有从同样的基本观点出发的第三种倾向。……它由各种 ‘研究哲学的社会主义者’所组成，他们声称他们的任务是用来自文化哲学的观念或者用康 德、狄慈根、马赫的哲学概念或别的哲学来 ‘补充’马克思主义。然而，正是因为他们认 为马克思主义体系需要哲学的补充，他们也就使人们明白了，在他们的眼里，马克思主义本 身是缺乏哲学内容的。”(柯尔施，第4页) 这是柯尔施描述的上世纪20年代关于马克思主义“学术性”的一幅图景。单就学术的 3 层面而言，当时“学术性”问题的焦点在于马克思主义与所谓 “哲学”具有怎样的关系。 从柯尔施描述的现象来看，当时的人们不论其观点如何不同或相反，彼此都具有一种相似 性，即似乎都不愿意把马克思主义直接视为一种哲学。上世纪90年代以来，“学术性”问 题在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界再起波澜，并逐渐成为一种压倒性话语和“潜在的”评判 标准。 “学术性”的凸显，与其说是理论自身的逻辑，不如说是历史境遇的必然。从学术演进 的表层来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的“学术性”诉求，发轫于对“教科书体系的马克思 主义哲学”的反叛。“教科书体系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虽然具备某种体系的形式，但实际上 不过是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批判的一锅“朗福德式的淡而无味的杂碎汤”。 它长期以来一直被尊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正身”，其 “唯物”、“唯心”两件法器和“阶 级分析”那根大棒，给学术界造成了灾难性影响，也败坏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声誉，以至 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者至今还没有完全摆脱那种难以启齿的窘境：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外 的研究领域仍然存在着不把它视为“哲学”的倾向。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强烈的“学术 性”诉求及其 “学术化包装”，与此有着一种秘密的联系。 然而，从深层次来看，“学术性”问题的产生与提出，还有着更为重要的现实根源，它 比问题本身具有更为丰富、深刻的意义。现实生活的发展，改变了社会的既成结构，构成人 的存在的那些关系发生了深刻变化，人的作用、责任、自由及其价值重新成为时代性问题。 变化的深刻性与复杂性，在当下生活感与既成价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