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意识与“历史的公用”——哈贝马斯的历史哲学.pdfVIP

历史意识与“历史的公用 哈贝马斯的历史哲学 汪行福 内容提要 德国对第二次世界大战所犯罪行的真诚忏悔，被公认为二十世纪人类道德意识发展和历史反 思的重要成就。哈贝马斯作为批判理论的当代代表，在历史意识的转变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本文拟以历 史意识和“历史的公用”两个问题为主线来研究他的历史哲学。哈贝马斯强调历史意识不仅应该具有反思的 批判维度，而且应该有公共的政治启蒙维度。因此，只有从后传统的交往理性的规范前提出发，反思民族国家 的历史和传统，培育后传统的历史意识与“宪法爱国主义”，才能实现史学的“公用”。 关 键 词 历史哲学 历史意识 历史的公用 宪法爱国主义 基础与德国历史意识和政治文化的启蒙，目标是建立一 个政治介入的规范理论，形成一个带有实践意图的社会 著名历史哲学家柯林伍德曾把历史哲学定义为哲学 历史哲学，把人类历史发展积淀下来的普遍人权和民主 的一个分支，其任务是专门处理史学研究所涉及的哲学 政治理念渗透到传统德国的民族文化之中，使德国的民 问题。这类问题大致可归为两类，一是“历史知识何以可 族主义历史意识转变成他所说的后民族的文化和政治认 能”的认识论问题，二是涉及到历史题材和历史事件的性 同。这种启蒙的历史意识产生绝不是偶然的。作为战后 质相关的形而上学问题。(D我认为，这一对历史哲学的概 成长起来的第一代知识分子，哈贝马斯面临着的一个不 括还缺乏一个重要的方面，这就是史学的价值和史学家 可回避的道德和良心问题：即如何对待其先辈所犯的巨 的作用问题，更具体地说是史学的实践归宿和史学家的 大的罪恶。作为两次世界战争的策源地，德国犯了不容 公共角色问题。虽然这一问题并非对每个历史学家都具 宽赦的罪恶，特别是对犹太人的奥斯维辛大屠杀。这些 有当下的迫切性，然而却是历史哲学不可回避的问题。 历史事件剥夺了德国人非批判地继承自己历史意识和传 哈贝马斯基于德国历史和政治的特殊背景，深刻地意识 统文化的可能性，历史的反思成为德国人一项刻不容缓 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并给予了明确地回答。 的任务。哈贝马斯自己的一段回忆清楚地说明了这一 哈贝马斯是当代最著名的批判理论家和德国最有影 点。他说：“十五六岁时，我坐在收音机前听纽伦堡审判 响的公共知识分子，他一直致力于重建批判理论的规范 前国人的谈话。一些人非但没有对眼前可怕的灾难吓 12 学滤 2OO4．6 呆，反而喋喋不休地辩论审判的合法性、程序和法理学问 主义理解遮蔽了。 题，我感到我们中间出现了裂痕，真正的裂痕。的确，我 伽达默尔的煌煌巨著《真理与方法》是2o世纪最重要 因为敏感易受伤害，我不能像我的兄长那样对集体犯下 的历史哲学著作，它的意义在于赋予历史以人类自我理 的不人道罪行无动于衷。”②可以说，哈贝马斯一生著述 解的本体论地位，使史学摆脱客观主义方法论的束缚。 活动的最终归宿就是反思德国人集体犯罪的根源，并重 在他看来，历史既不是人的有意识活动的结果，也不是与 建其道德政治的合理性基础。 主体相对的客体。历史性是人的根本特征，人一生下来 哈贝马斯不是一个历史学家，他对历史哲学的涉入 就处在历史之中。人作为在世之在，不可避免地受到历 往往出于争论的需要。他对历史哲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 史传承下来的前理解的“前见”、“前有”、“前在”的影响。 二个时期：一是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