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中国身份与文化输出.pdfVIP

广东社会科学 2004年箜 新世纪中国身份与文化输出 王岳川 [提 要]在“全球化”与后殖民的世界语境中，我们必须正视中国的文化身份问题，否则中国文化 就会被西方思想淹没：“发现东方”和 “文化输出”就是基于世界主义并应对这一问题的策略。“发 现”的主体是中国自己的知识分子，“发现”的内容是经历了近现代的洗礼之后中国文化中仍然具有 活力的精华；文化输出就是要让世界重新 “发现”东方，在世界舞台上保留 “东方声音”，从而促进 世界文化的总体性平衡与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发现东方 文化输出 人类文化 中国形象 [中图分类号]G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一l14X(2004)03一O005—09 “发现东方”将成为新世纪人类的新意识。在这一全球性的学术理路中，我们的立场既不是 民族主义的排外，也不是全盘西化的照搬，而是从全球性视角出发，从生命体验和文明变迁的角 度追问困扰人类生命心性的共同问题，在人类文化现状和未来发展的坐标轴上反思中国文化的地 位和人类文化走向。在 “文化输出”中东方学者应有自己独立的视点和学术品格，在全球性的学 术舞台上不使 “东方声音”被淹没。 一 、 “发现东方”是中国思想的当代推进 在西方中心主义话语霸权中，“发现东方”将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历程。从中国 “夏商周断 代工程”遭受到西方偏见的攻击可见一斑。中国古代文明史研究中有个很大的缺憾，那就是在中 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上，包括五帝和夏、商、西周在内的两千多年未建立年代学标尺。1996年5 月16日，国家 “九五”项目“夏商周断代工程”启动，在李学勤、李伯谦、席泽宗、仇士华等 四位首席科学家领头下，组织了多个单位的多位专家联合攻关，2000年底 《夏商周年表》方案 公布。《夏商周年表》的问世将我国的历史准确纪年由公元前841年向前延伸了1200多年①。但 只隔了两天，美国 《纽约时报》刊载一篇题为 《中国：古代历史引发现代怀疑》的报导，引述美 国历史学家夏含夷 (Edward L．s Haughnessy)的批评说，企图把中国历史记载前推到公元前三千 年，把中国推到和埃及一样的水准上，表明这是一种政治和民族主义的冲动。《远东经济评论》 也说：中国把夏朝列为中国神圣历史的证据，其意义等同于日本在1930年代吹嘘自己历史，中 5 国发动此项工程的目的值得怀疑 。 在我看来，《纽约时报》、《远东经济评论》等指责中国 “民族主义”高涨和所谓 “中国欲向 海外扩张”，是极不负责的说法，反映出西方学人中仍然存在相当的文化种族偏见。虽然一些汉 学家立场中肯，但有其他不少人附和西方媒介，不仅完全否定夏商周工程，甚至把对夏代历史性 的正当学术性质疑，加码到对中国传统历史记载的无端怀疑，进而借古讽今，称中国学者对夏朝 的 “盲信”代表一种 “文化灌输的危险意识形态”。这种西方文化中心主义立场问题很多，我们 在对之分析批判的同时，也要杜绝 “文化战争”的错误观念，“发现”并 “重释”东方，进而形 成良性互动式的文化输出，达到人类文化总体性平衡。 这使我意识到，“发现”和 “输出”互相依存。而 “输出”首当其冲的是输出方式和途径问 题。汉语全球化在目前不具有可能性，因此，文化输出只有运用汉一英交互式方式阐释传播中国 经典和当代文本，即用第一世界的形式 (语言传播)传送第三世界的内容 (思想文化)。文化背 景的不同使得输出不可能是强制性的，而只能是对差异性文化的欣赏，当这种欣赏进入深层次 时，进入文化的神经中枢时，西方就会打破语言的障碍，一窥东方文化的堂奥。正如李济所说： “中国历史是人类全部历史的最光荣的一面，只有把它放在全人类的背景上面，它的光辉才显得 更加鲜明。把它关在一见老屋子内孤芳自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席泽宗也说：“历史上的东方文 明决不是只能陈列于博物馆之中，它在现代科学的发展中正在起着并且继续起着重要的作用”⑧。 法国著名思想家于连教授曾经向中国知识界发出呼吁，希望中国知识分子迎接新世纪的挑 战：“在世纪转折之际，中国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