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缘走向主流--海外华人文学的现状和将来.pdfVIP

华文文学 2003．1．(总第54期) ·15· ‘‘ 从 边 缘 走 向 主 流 — — 海 外 华 人 文 学 的 现 状 和 将 来 施建伟 ( 同济大学海外华文文学研究中心，上海200092) [内容摘要]在海外华人中，一个“新华人”的群体正在崛起，“从边缘走向主流”是“新华人”的文化诉求。一个文学观念更新和转型的过渡时期已在全球范围的华人世界里启动，对漂流母题的突破已是这些作家的共同取向，对母语文化的记忆不再是文化排他性的依据，而只是多元文化融合过程的一个历史语境。海外华人文学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即“新华人文学”时期。 [关键词]海外华人文学；新华人；主流中图分类号：11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677(2003) 1—0015—07 、“新华人”的崛起及其文化诉求：“从边缘走向主流” 近年来，一些海外华人文学或华文文学的研讨会常常以“漂流文学”为议题，更有人把海外华人文学定位为“漂流文学”。其实，“漂流”不过是许多海外华人曾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着的一种生存状态。如果说：“漂流”是企图从现实中找到历史的传统和连续，那么它的原点是历史，现实不过是过去家园的延伸。因此，以“漂流”为母题的华人文学常常是“文字还乡”的“老照片”，是过去记忆的再现。虽然，“漂流”的母题为世界文学宝库提供了自己的精品，但是，许多作家自认为漂流文学远离母土文学又无法进入居住国文学主流，是边缘文学，以此自悲。直到上世纪末和新世纪以来，海外华人文学才开始突破 传统的乡愁情结所营造的悲情氛围。变更的动因是多层面的。以北美为例，进入九十年代后，日益强盛的中国令海外华人有了底气。一部分美华作家着力刻画了形形色色的海外华人在融入美国社会过程中的喜怒哀乐；另一部分美华作家则关注到新移民群体的生活。这些来自两岸三地的新移民在渡过了艰难的留学生生活后，凭藉自己的学历、见识、技能和苦干精神，进入科技界、学界和工商界，活跃在美国和加拿大各地。原先摇摆在故土之情与对新土的认同之间的华人，摆脱了移民群体常有的社会封闭性和文化排他性的局限，开始向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公民的理念靠拢。正如一位学者所说：一个“新华人”的群体正在崛起。这位学者列举r“新华人”在新世纪的独特优势：“首先，新华人具有两种语言以上的能力，熟悉东西方文化，这种多元化的特征足 作者简介：施建伟，男，同济大学海外华文文学研究中心教授。 华文文学 2003．1．(总第54期) ·19· 人的杰出代表。】984年，蔡去辅驾驶单引擎的私人轻型飞机“华侨精神号”自旧金山飞抵台北，创下55小时飞行7312海里只身飞跃太平洋的辉煌记录。《世界航空太空记录大全中记载r 蔡云辅创下的两项个人世纪记录。此后向蔡云辅记录挑战的多名美国人均告失败。喻丽清准确地抓住r蔡云辅作为“新华人”的精神亮点：他是一个梦想家、冒险家。他乐于冒险。并不是单单寻求刺激，在白人的优质感面前，他时时提醒自己，要超越那种“尾随在后”的宿命。冒险，不知不觉中成为他意识到的一种使命，他要向高傲的白人证明：中国人并非天生的“追随命”，他要通过冒险替中国人在世人面前创造一种健康的新形象．他要以自己的行动向全世界证明，别的民族的人能做到的，我们华人也同样做得到，甚至能做得更出色。喻丽清无限感慨地说：百年前的先侨与今天翱翔蓝天、打破世界航空记录的新侨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先侨血泪交织的忍辱负重，便是我们飞上n青空的翅膀。”喻丽清浓墨重彩地描写了蔡云辅的精神境界，借蔡云辅之口喊出：“中国人，是到r该奋起振作、改变形象的时候r !”蔡云辅的呼喊，代表r新一代华人对整个中华民族从边缘返回中心的殷切期望。通过蔡云辅这个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前文所及的“新华人”的诉求，跃然纸上。我们期待在不久的将来，海外华人文学会涌现出更多的来自社会各个层面的“新华人”。上世纪九十年代移民美国的阙维杭最近出版的《美国写真、《美国神话》、《1盐纪之吻》等著作描写的大多是美国的人和事。当异质文化碰撞原有的文化价值体系时，他并不讳言自己曾有过的文化上和精神上的失落感，以及游离于两种不同的文化之间而徒生出的“边缘人”的无奈。然而，他很快就认识到：“文化毕竟是一根纽带，可以冲破暂时的隔膜，可以联系差异的理解与认同，可以在拉扯碰撞中获得新的感受与憧憬。”巧阁维抗超越j ’漂泊群族所带有的社会封闭性和文化排他性的局限、逐步地适应J7多元文化互补的新环境的过程，是这一一代海外华人 “走出唐人街”时，比较典型的经历。正象他在《美国神话》一书的序言中所说：“过去从未想到会近距离、面对面观察美国这样完全与我的祖国不同的社会，一旦接触r，所谓文化的冲击、价值观的异同和身为第一代移民每每被动的充当‘边缘人’角色的心理矛盾，使我在观察、触摸美国的同时，电不断调整、审视自己的心态、情感；或者也不妨说，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