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rski的语义真概念-中山大学逻辑与认知研究所-SunYat-senUniversity.doc

Tarski的语义真理论 周振忠 （中山大学逻辑与认知研究所、中山大学哲学系，广东 广州510275） 摘要：本文通过区分Tarski式真定义的普遍特征和具体的定义形式，并对不同语言构造具有不同语义特征的定义实例，揭示出Tarski所持的是一种工具论的语义立场。从这种立场出发所给出的真定义并不是符合论，也无法对真概念给出充分的哲学说明。在此基础上我们分析Tarski的真理论与Davidson意义理论的关系，指出Tarski的真概念并没有内在结构，Tarski的真概念与语言的语义结构之间没有内在的解释关系。 关键词： Tarski的真理论; 符合论; 语义工具论; Davidson的意义理论 中图分类号：B81 文献标识码：A Tarski真理论的形式结果在数学和逻辑方面的重要价值早已得到公认，但Tarski真概念的哲学实质究竟是什么却一直充满争议。一方面，Tarski告诉我们如何为对象语言构造蕴涵所有T等式的真定义，而没有对初始语义概念作出实质解释，有哲学家认为Tarski所定义的只是一个收缩论的真概念（Soames 1984，Davidson 1990）。象Quine这样的消引号论者甚至采用Tarski真理论作为其理论的表达形式（1970）。另一方面，Tarski把“真”定义为语言/世界关系，有哲学家认为Tarski所定义的是一个符合论的真概念（Popper 1960，Davidson 1969）。此外，由于Tarski式真定义的枚举特征，Field（1972）与Devitt（1984）认为，该理论不符合物理主义的还原要求，只有在补充实质性的指称理论之后，才能成为解释性的符合论。Devitt进一步指出，若不对“真”作还原解释（即根据语句的结构及其成分的指称来说明“真”），Tarski的真理论就难以与收缩论真正区别开来。 这些争议都忽略了一个重要事实：Tarski所定义的不是一个单一的真谓词，而是相对于不同语言的不同的真谓词。这点经常被提及，但其意义却被曲解和忽视了。通常的指责是Tarski定义了不同的真谓词，所以未能给出任何关于“真”的普遍性说明。但事实上所有Tarski式的真定义都具有某些共同特征，这些特征都体现在Tarski对真定义所施加的条件和限制（即形式正确性条件、实质适当性条件和物理主义限制）当中。本文想要指出的是，当我们按照Tarski的方式对具有不同结构和不同复杂程度的语言定义真谓词的时候，语义概念的引入和定义框架的选择都服从对象语言的需要。通过对不同语言构造定义实例，我们将看到，某些基本的语义概念如满足、指称等是为了处理对象语言的技术性目的而引进的工具性概念，它们没有得到哲学解释，也没有哲学上的解释价值。这表明Tarski所持的实质上是一种工具主义的语义立场。从这种立场出发所定义的真概念，其哲学涵义仅仅体现在实质适当性条件所规定的T等式中，而后者并不能充分说明真概念的哲学实质。最后，我们将讨论Tarski的真定义作为语义框架在Davidson意义理论中所起的作用，在此基础上指出，Tarski的真概念并不具有内在结构，Tarski的真概念与语言的语义结构之间没有内在的解释关系。 1 Tarski式真定义的普遍特征 必须注意，Tarski的真理论并不是对某个单一真概念的理论描述，而是关于如何对各种对象语言构造合适的真定义的方法说明。因此在考察Tarski理论时应当注意两点：一是Tarski式真定义的普遍方法与这种方法的具体应用之间的区别，二是Tarski式真定义在不同语言中的不同表现形式和语义特征。 根据Tarski的规定，任何令人满意的真定义都必需满足实质适当性条件和形式正确性条件，此外还受到物理主义的限制。凡符合这些条件和限制的真定义都可称之为Tarski式的真定义，而Tarski式真定义的普遍特征就体现在这些条件和限制当中。 所谓实质适当性条件是指任何适当的真定义都必需能够为对象语言中的所有语句衍推出相应的T等式。T等式是T模式“s是真的当且仅当p”的实例，它通过将目标语句的名称或结构描述代入“s”，将目标语句代入“p”而获得。“‘雪是白的’是真的当且仅当雪是白的”就是这样一个实例。 Tarski提出实质适当性条件的目的是要使真定义能够反映Aristotle式的真概念：“说是为非或说非为是，即为假；说是为是或说非为非，即为真”。Tarski认为这一概念或许可以用现代的哲学术语表述为：“语句之为真就在于它与实在相一致（或相符合）”。但由于这些现代的表述都不够精确和清楚（1944, p.343），Tarski不能肯定他的真概念是否与这些现代表述相一致（p.360）。另一方面，Tarski虽然明确拒绝冗余论（p.358-9），却提出类似于消引号论的观点——语义性真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