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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PAGE 3 一个人的坚守 　　肖大伦在綦江偏远的农村小学工作，妻子在条件良好的城里工作。多次有机会回城工作，与家人团聚，但他拒绝了。 　　操场边的月季花和葱兰，是17年前他到木瓜村小学时带领孩子们种的。现在，花还在，昔日辉煌的学校却已变得萧条，学生人数由300多人减到现在的17人，其中有8人还是学前班的孩子。昔日近20名老师也早转行，或调到更好的学校――除了肖大伦。 　　永新镇木瓜村，位于重庆市綦江县最北端，木瓜村小学是綦江最偏远的小学。2002年乡镇建制调整，教委准备撤销木瓜村小学，乡亲们不同意：“撤了，孩子们上课要多走20公里。” 　　木瓜村小学保留了下来，却只有一、二年级和学前班。从这年起，自愿留下的肖大伦，成了学校唯一的老师。直到两年前，中心校才请了一名当地妇女，协助他带学前班。肖大伦要负责一年级9名孩子所有的课程，历年来，他所教的班级每次考试成绩，在全中心校排名都数一数二。 　　28岁的姚玉梅曾是肖大伦的学生：“1993年肖老师接我们班之前的几个月，我们几乎每周都要换个老师，因为老师们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姚玉梅清晰地记得16年前，肖老师第一次走进教室时说的话：“孩子们，肖老师永远不会离开你们，永远不会。” 　　1995年6月，肖大伦病了，起因不过是场小小的感冒。因他教的班快毕业考试了，持续发烧的肖大伦没有及时去医治――去一次县医院，得花至少一天时间。他就这样拖着，直到半个月后孩子们考试完毕，没想到竟拖成肺积水、肺气肿。 　　前些年，肖大伦还不觉得严重，可最近10年，他明显感到不行了，别说爬坡，就连在平路上慢慢多走几步也累得气喘吁吁。上课多站一会，就觉得呼吸困难，但他从不肯在讲台边放一张凳子，实在坚持不了，就到窗边做几次深呼吸，再撑在讲台上给孩子们上课。“我不能坐，坐着讲课，是对孩子们的不尊重。”肖大伦说。一次，肖大伦又撑在讲台上，一个孩子将自己的板凳端上讲台，让老师坐一会儿。那次，孩子们看见了肖老师的泪水。 　　中心校领导让他休息，肖大伦也觉得是该治病了，可当他回到学校看到那些孩子，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离开他们：“我走了，没老师愿意来，他们去哪里读书?” 　　2009年，医院答应免费给他治疗，肖老师高兴了一阵子，可条件是要随叫随到。肖大伦马上决定不治了：“这病，我已经习惯了，要我离开学生，我不习惯。” 　　“医生说，他不能再上课了。因为粉笔灰对肺有刺激，还说他一旦感冒，就会引起突发性休克死亡。”14年来，妻子彭小玲什么话都说尽了，丈夫就是不肯丢下孩子安心治疗。 　　“家里不差你这两三千块钱，求你别干了，身体要紧。”彭小玲是渝中区某建筑公司主管会计，儿子也大学毕业工作了，家境一直比较殷实，但她知道，丈夫这么卖命，为的不是钱，而是有精神支柱――对教育工作的执著、对学生的爱。“我能接受和他28年两地分居，也有精神支柱，就是我对他的爱。” 　　在生命的倒计时中。肖大伦与时间赛跑着，他说，无论如何，也要挨到60岁退休再说。28年，他习惯了寂寞，妻子也习惯了他的“不负责任”，“除了放假，我一个月才回去一次，没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肖大伦低下头，眼里有了泪水。 　　从教34年来，肖大伦教过的学生数以千计，他们有的完成了大学学业，有的发了财，有的有了自己的??子，但“习惯”了寂寞和病痛的肖大伦依旧在这偏远的乡村小学，孤独地坚守着。 　　他说：“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我拿了国家的工资，就得尽到自己的义务。” 　　选自《重庆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