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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生活在大地之上
诗意的生活在大地之上
——品《红楼梦》之薄命红颜林黛玉
在小说《红楼梦》里,林黛玉是一个绝世佳人,是小说的一号女主角。但是,不管在我们现在读到的通行本《红楼梦》里还是在戏曲舞台上,林黛玉展示给人的总是一种弱不禁风的、哭哭啼啼的病态美。书中是这样描写林黛玉的:“娇喘微微,泪光点点,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所以,在读者眼中,“林妹妹”就成了一个动不动就使小性儿、流眼泪的病美人。很多读者就形成了这样的误区:贾宝玉对林黛玉的感情是同情、怜惜多于爱情,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其实不是这样的。在《红楼梦》中,曹雪芹为两位主人公——贾宝玉和林黛玉各设计了一个天界的身份。林黛玉的前身是天上三生石畔的一株绛珠仙草,她是一个为了报灌溉之恩而降临人间的仙女。曹雪芹塑造的这位美女,虽然病态,却极有美感;虽非健康美女,却又胜似健康美女。宝玉爱她,首先固然是心灵相通,但对她的外貌风姿,也确实为之倾倒。书中多次写到黛玉的的美貌。这种美,是一种脱俗的美,是一种不流于当时社会主流价值观念的率真的美。宝玉对这种美是极为欣赏的,第_二十九回里就写到:“宝玉……凡远亲近友之家所见的那些闺英闱秀,皆未有稍及黛玉者。所以早存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第二十五回,写宝玉、凤姐被魇病重,人称“呆霸王”的薛蟠也来探视,有一句是这么写的:“忽然一眼瞥见了林黛玉风流婉转,已酥倒在那里。”这里,用薛蟠的眼光来看林黛玉,就说明,即使从纯可观的角度来看,黛玉之美,也足以令人惊魄。可见,宝玉对黛玉的欣赏,绝不只是纯粹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们来看看这个美丽的仙女是怎样来安排自己的生存的。林黛玉父母双亡,遗产一文也没有得到。她的生活,纯粹的寄人篱下。可是,这种刻骨的凄凉也没能影响这个美丽的女子诗意的生活。黛玉的一生,都是充满诗意的。我们来看《红楼梦》里最美丽的画面之一“黛玉葬花”那绝对是一种艺术,是一首最美的诗。她不像宝钗扑蝶。宝钗扑蝶也是美丽的,但这只是一种偶然的,甚至对于宝钗本人来说是一次失态的行为,是她虽然吞食了许多冷香丸,想压抑住青春少女的烂漫天性却没能压抑好所形成的一次春光泄露。而黛玉葬花,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里还拿着花帚。这些东西,一定是她自己精心设计的吧?一定小巧轻盈,小巧美观。她事先还选好了葬花的地点,也就是香丘。那么也就一定设计好了路线,更事先就写好了《葬花吟》,在葬花的过程中满含深情的逐句吟唱。这不是一首最完美的诗么?这是一种近乎完美的行为艺术,放之四海,与今天各种五花八门的行为艺术相比,无论是内涵还是外在的形式,水平都绝对一流。
黛玉的生存是诗意的,她在大地上率性的烂漫的生活。她尽兴张扬自己的个性,从来不会因为要去迎合正统的封建主流价值观念而劝自己所爱的人——贾宝玉去读所谓的“正书”,走“仕途经济”之路。相反,她还跟宝玉一起“共阅西厢”,作出在当时是离经叛道的事。她勇敢的追求真爱,追求恋爱自由。她更不会像宝钗一样,拼命压抑自己的本性,去赢得封建家长的好感。她放任自己的敢情,尽情流露自己的真性情。她和宝玉因情而闹,因情而和,她的生存,处处充满了诗意。第二十七回,那还是在跟宝玉生气的情况下,黛玉从潇湘馆往外走,她边走边嘱咐紫鹃,说你把屋子收拾了,撂下一扇纱窗,看那那燕子回来。把帘子放下来,拿狮子倚住,烧了香,就把炉罩上。那是一般的命令丫头打扫屋子吗?这实际上是一个艺术家在指导她的助手帮她完成一套行为艺术。第三十五回,写她听见所养的鹦鹉念诗,就命令紫鹃把鹦鹉站的那个架子摘下来,另挂在月洞窗外的钩子上。于是进了屋,自己坐在月洞窗内,隔着纱窗,那纱窗也应该还是簇新的。碧莹莹的纱窗外,是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翠绿润泽的庭院。窗外的鹦鹉架上,站着美丽的鹦鹉,黛玉就隔窗调斗鹦鹉做戏,又把素日自己喜欢的诗词教鹦鹉念……想想看,那是怎样诗意的生活!王熙凤的生活方式,书里也有详细的描写,比比看,王熙凤的那种生活里有权势,有富贵,却没有诗意。对于黛玉的那种诗意的生活方式,宝玉也是心向往之并且终身努力追求的。如果二人能够结为夫妻,那不仅是爱的结合,也是诗的结合啊!
可是,在那个时代,那个社会,那样的家庭里,是不允许诗意的生存的,最后二玉也没能结合。关于黛玉之死,我们一般认为那是高鹗续书里写得最好的部分,“林黛玉焚稿断痴情”,一曲悲歌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但读了刘心武的《揭秘》后,我才明白,曹雪芹原来的设计意图不是这样的,他设计的黛玉之死是“冷月葬诗魂”。在贾母去世后,黛玉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又加上贾菖、贾菱给她错配了药,使得她的病情加重。她觉得自己跟宝玉结合已没有可能,自己终生追求的纯真爱情也不可能再拥有,与其让别人胡乱的安排自己的婚姻,“好一似无暇美玉遭泥陷”“风尘肮脏违心愿”,倒不如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万念俱灰的林黛玉,最终选择了沉湖,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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