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凌华教授在华东政法大学2011届研究生毕业典礼上致辞.docxVIP

我们要追求什么样的“真理”？ ????????????????????? ——华东政法大学2011届研究生毕业致辞 ?????????? 丁凌华 ? ????? 亲爱的博士生和硕士生同学们、尊敬的家长们、尊敬的各位同仁与领导： ????? 下午好！ ????? 研教院让我代表老师们发言，我这个人最怕做代表，因为我总觉得一个大学如果让老师们发出统一的声音来，那这个大学一定完蛋了。不过这也是个玩笑，研教院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这只是一个习惯用语而已。所以我只能代表今天的我自己，因为明天的我可能想法又不一样了。我今天想讲三个问题：什么叫毕业？毕业以后做什么？我们要追求什么样的真理？ ????? 在座的博士、硕士在华政度过了三年不管甜酸苦辣但肯定难忘的岁月，马上就要毕业了，今天这个典礼就是你们毕业的标志性仪式。那么我就先来谈谈什么叫“毕业”。 ????? 一般的说，毕业就是指完成了某一阶段的学习任务，“毕”是完成、结束的意思，“业”是什么呢?有的同学说“业”就是学业，这是同义反复，仍然没有说清楚什么叫“业”。佛经里面说“业”就是罪孽，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于是就有业报、业果、业缘之说。但这样来解释，“毕业”就变成“完成了罪孽”，这倒符合文革中“知识越多越反动，读书越多越愚蠢”的口号。“毕业”的“业”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 在中国古代，大概从西周开始到魏晋的这一千多年里，文字的载体主要是竹片或木片，称为简，也叫策，所以《战国策》就是记载战国历史的简策，记载有关国家政治内容的简就叫“政策”。但是简很重，一本书就是几大捆，所以古人形容一个人很有学问就说他“学富五车”，其实并不稀奇，就是装了五辆车的竹片，几百本书而已。但我要写一封信，一百字以内，要用七、八根竹片，还要用绳子串起来，很麻烦，于是就用一块方木板，一尺见方──那时候的一尺大概相当于今天的7寸，一百来字正好写下，既方便又郑重，这样的方形的小木板就叫“方”，或者叫“牍”，所以古代的书信也叫“尺牍”，就是一尺见方的小木板。但是学校里读书用的教材，一篇文章就有一千多字，一百来字的小方版显然不够，如果用一大捆竹简来写又翻起来夸拉夸拉噪音太大，影响教学秩序，于是就用更大的木板，可以写千把字，譬如四书里的《大学》这一篇，1800字，写的字小一点，大致上一块大木板就可以了，这种用来写教材的大木板就叫“业”，《说文解字》说“大版谓之业”。学生每天带着这块大木板“业”上学，学完了一块大木板就叫“毕业”。《春秋》学完了叫春秋毕业，《尚书》学完了就叫尚书毕业，1800字的《大学》学完了，就叫大学毕业。如果正在学，还没有学完，就叫“肄业”，肄就是学习的意思，我们现在把中途退学称为肄业，就是指肄而未毕，还没有完成学习任务。当然，古人读书是精读，不像我们今天知识爆炸这么快，董仲舒学《春秋》一本书就学了十年。就像我们的党员学“三个代表”一样，三句话就学了半年。 ?????? 今天毕业典礼后，各位就要各奔前程。你们的硕士、博士学位相当于古代的举人、进士，古代严格意义上的科举就是指举人、进士，考上举人、进士就踏入仕途了，可以做官了。秀才不属于科举，所以范进中举会发疯，因为从此就是国家公务员了，但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谁中了秀才会发疯。今天的大学毕业如同秀才，无所谓专业，大学只是从不同的角度，培养共同的文化素养而已，硕士、博士才是专业，所以国家公务员只要硕士以上学历了。但是现代社会经济发展了，专业拓宽了，你们的天地也大了，没有必要去跻国家机关这座独木桥了，将来你们中不仅会出现法学家和政治家，也可能出现文学家──我就看到一些同学的个人博客文字非常漂亮，不亚于专业作家，也可能出现企业家──当然希望不偷税少漏税，也可能出现金融家──当然不是那种引发金融危机的金融家。但我不希望你们中间出现军事家，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乱世、战争才需要军事家。我更不希望你们中间出现什么无产阶级革命家，一个把革命当成职业的社会一定是一个糟糕的社会。 ????? 你们已经读了差不多20年的书，你们头脑中装满了太多的“真理”：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还有三个代表和八荣八耻，还有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还有法学界有学者称之为新时代的两个“凡是”——稳定压倒一切论、中国情况特殊论，还有据说已经建成的社会主义法律体系。我们一直承认真理都是相对的，但是一到灌输的时候都把它当成是绝对真理，比如那个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就有五个不搞、六个确保，这不是把它当成绝对真理、终极目的了吗？文革时候被迫害致死的思想家顾准倒是说过一个真理：人类社会没有终极目的，只有进步。 ????? 我们有太多的问题都当成绝对真理，不好谈。我在这里只想简单讨论一个问题，过去有一种观点，认为唯物主义代表了正确的世界观，唯心主义代表了错误的世界观，其实不见得。 ????? 我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