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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PAGE 3 玩到天真是艺术 　　我喜欢文江先生，因为他真的很有艺术家的气质。他从来不用高深莫测、玄乎其玄的东西来包装自己，虽然没有很大、很唬人的“名头”，但是他手底下的功夫却是了得，你说画什么吧，他从来不怵，提笔顺墨，略加思索，然后就就尽情挥洒，出来的东西总是惟妙惟肖，给人带来惊喜。我们时常在一起笔会交流，每次总是他来打头阵，必定获得满堂喝彩，然后其他人才跃跃欲试，画画时从不吝惜笔墨，只要有人索求，他一定会予以满足。他自己解释说：“画画不就是玩吗?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高兴；别人喜欢就是艺术，不喜欢就是废纸一张!”每次都是他最累，画的最多，然而也最高兴。逢到此时，他的作品中必定会有精品涌现，你要适时收藏，否则再让他画时就没准了。有一次在我家聚会，他即兴给我画了一幅“五彩牡丹”，一笔下来，阴阳向背，浓淡冷暖皆备矣!寥寥数笔，五颜六色的牡丹竟越出笔端，那种传神的韵味真让我大喜过望。我将其裱好挂在家里，不料被人要走了。我心想反正守着文江呢，还愁没有牡丹?谁知一等就是多少年，牡丹也画了若干次，可再也找不到原先的韵味了。他的画风以清新淡雅为宗，有时，虽浓攫重彩，亦不失其宗。 　　我喜欢他的率真，那是一种对艺术的天真的折射。为人坦率，全我心机，交友贵在忠诚，做事但求尽兴。他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直到现在他的做人修行的警句总能脱口而出：“长者风、容世度、宽人量……得一帆风顺便可收……各自回头看后头……”云云。我们时常一起出游写生，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有一次去驼梁写生，年近五十岁的人了，竟在地上翻起跟斗!高兴时口无遮拦，章胜而谈，且语言生动，多用象声词。去嶂石岩写生时，我曾经戏以象声词为韵，赠诗一首：“初见嶂石一咯噔，山势陡峭石噌棱，欲比猿猱心噗嗵，情摧笔奋写嘎嘣!”诗拿给文江看后，他高兴得直蹦高。他从来不隐讳自己的事情，高兴的时候整宿整宿的不睡，聊艺术，聊家庭，聊生活经历，聊艳遇情人……时而高谈阔论，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妙语连珠，时而凄凄惨惨……有一幅画卖了好价钱，他总结经验头头是道；有情人离他而去，他心里有如一万只蜜蜂叮、一万只蚂蚁咬……别人都困得睡着了，他却余兴未尽，拿起写生本画别人睡觉的姿态! 　　天津这地方画画的人很多，可真正能靠画画吃饭的人就少之又少了，文江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早年师从穆仲芹，受过严格的传统绘画的训练，手头“有根”；他的画路很宽，花鸟人物、工笔写意、高仿创新、小到蝇头小品，大到八尺丈二……全不含糊，马上就能拿出东西来；有一次我们去一个磁窑画磁胎瓶，有几只异形的胎瓶放在架子上很久无人问津。他拿过来略加端详，噌噌几笔搞定，一个毕加索式的抽象人体――硕大的乳房和丰满的臀部构成了一个精彩绝伦的画面，真的把老板给美坏了。他精力旺盛，有人要画的时候他可以连轴转。据说有一个画商请他吃饭，谈好要他20幅画。酒席10点多散了，第二天早上5点他就去敲那个画商家的门，一晚上没睡，把画画完了!他不奸诈，价钱好商量，遇到对方有难处也肯出血帮忙，信誉很好。而且他还很有创意，总能想出一些新点子来占领市场，因此他的生意也一直不错。 　　他是一个很有追求的人，最崇尚的人物是风流才子唐伯虎，唐伯虎曾自制一印章：“江南第一风流才子”；文江也自制一方印章日：“江北第一风流才子”。以我观之，口气虽然大了些，但其才华气韵并不输于唐寅。朋友曾送他一幅对联称：“文绘枯荣馨四苑江分南北占一畴”，也是对他的才隋的首肯。他总希望自己能潇洒地活着，快乐地活着，给朋友带去欢乐。著名画家韩羽曾经有言，什么是艺术?艺术就是玩，就像小孩子光着屁股在泥里打滚，玩到天真。文江先生追求的艺术道路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