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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张VISA再谈异国恋吧 　　王梆*作家，导演。曾出版有电影文集《映城志》，轻小说《或有爱藏不爱藏》等，并与多名漫画家跨国界合作绘本轻小说及漫画著作数本。 　　另拍摄有纪录片和故事片。现旅居伦敦，继续从事多媒体跨界艺术创作。 　　 　　她正好遇到移民政策的冰霜期，好不容易在伦敦读完书，却怎么也找不到工作。学生签证无法更换成工作签证，这就意味着她得收拾行李，打道回府。于是她左思右想，决定请他帮忙。 　　她和他相恋两年。他也曾向她表白，她是他等了十年才出现的“real one（真命天子）。”她当然也这么认为。每个周末，她会带上她精心制作的韭菜香菇饺子去看他。他对中国一无所知，但是却爱吃她做的饺子。然后他们会一起挤在他精致的小公寓里，和他看英国80年代最流行的喜剧《Mind your language》，那是一个移民颇受欢迎的年代，不少从来没有到过东方的英国人对印度、巴基斯坦、日本和中国这些神秘的国度充满了好奇和幻想。喜剧里面没有种族歧视和地域歧视，像足了一场千国之国共聚一堂互相嬉笑打闹的千古合欢。然而30年后，政府却不得不为每年以10万计涌入英国的移民发愁，再加上经济大萧条，大家都明白三个和尚没水吃的道理，既然没有办法驱逐来自欧盟的打工大军，矛头自然就指向了第三世界国家。 　　她还没有开口，眼泪就先噼里啪啦流下来：“我不想回国，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他当然明白她的处境和他们的处境。他不是不想“帮”她，只是他有过一次“前车之鉴”。22岁时，他曾经和一个20岁波兰的女孩结婚，那时波兰还没有变成欧盟，而那个女孩却迫不及待地想要留在伦敦，加入英籍。两个人对婚姻没有任何概念，他也单纯地想从此白头偕老。而那场婚姻半年后就以失败告终。他说：“我们当时都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房子，每天24小时挤在一间阁楼上，我的前妻不断地犯忧郁症，砸东西，喝醉了酒还从阁楼上跳下去过一次，幸好是冬天，厚厚的积雪救了她的命。”他从此惧怕了婚姻，也惧怕两个人住，更惧怕一种叫VISA的东西。“VISA和爱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反复强调。 　　可如果他不帮她，在这个世界上，谁可以帮她呢？ 　　一旦回国，她再回到英国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她也想念她的父母，但是她更想留在他身边。这个男人礼貌，安静，喜素，专一，工作稳定，还经常做义工，免费帮助残疾人。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俊俏的下巴和只有闷骚男才有的那种干冷幽默，都令她着迷。她说：“我们可以先结婚，两年后等我拿到永居，再离婚。然后再继续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不好吗？”他摇摇头说：“不，这是欺骗行为，我做不到。对不起，帮不了你，你如果想要VISA，就另选他人吧！” 　　像她这样的故事，几乎每天都在伦敦上演。郭小橹的《中英恋爱词典》里的女主人公最后也是因为男友不肯结婚，只好饮恨回国。 　　我们中国人的爱情观里，“恩爱”的“恩”，在西方人看来，和“利用”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无论是人身自由、精神抑或物质不够独立的女人，想要一份对等的异国之恋，就得垫高枕头想想清楚了。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