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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浪费是一种美德 　　从免费途径盗版到“中国模式” 　　 　　美国著名媒介学者安德森继《长尾理论》后，新近又出版了《免费：商业的未来》。“长尾理论”告诉我们，与传统实物商业销售模式比较，网上购买的商品的种类数量，不但在理论上是无限的，而且抵抗时尚或主流商品(极其稀缺的东西也可以在网上买到)――因为互联网上虚拟的“货架”无穷大。 　　《免费：商业的未来》则进一步说，这个无穷大的“货架”，其实就是一个销售的平台。最根本的革新在于，这个平台是完全免费的，就像“百度”与“google”一样。这是一个非常有趣而深刻的话题，因为它标志着21世纪与20世纪比较，经济与社会生活的一个本质区别。在20世纪，当消费者听到商家免费，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它不过是一种促销手段，“买的不如卖的精”(这确实是真的)。但是，20世纪，以“百度”与“google”为标志的、绝对优质的“产品”，已经绝对是免费的(同样免费的，还有众多不断被开发出来的新式软件)，你可以永远无限期地使用它们，绝不会收你一分钱。这是货真价实的“免费的午餐”。 　　“百度”绝不挣在“百度”上搜索信息的“消费者”一分钱，它赢得的是名气和声望，而后者拥有无形的、潜在的巨大财富潜力。问题的答案。就在这里。这种免费，是网络时代最好的“销售策略”。它充分利用人类“害怕吃亏”的消费心理。对一样商品，哪怕只卖一分钱，人们也会下意识地习惯在内心盘算一下，是否值得买，而对“白给”的东西，多数人会不假思索地接受――这些自以为占了便宜的“多数人”，绝少会想到自己将会为这样的行为付出怎样无形的代价，譬如说，长期使用价格极其低廉的“微软”盗版软件，就会像吸毒一样，养成对某种癖好的“热爱”，你今后很难再戒掉这种瘾，这对正版软件大有好处。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它给“微软”带来了巨大的人气。 　　人气的力量之巨大，几乎无法估量，这是人性的弱点使然――文明发展到今天，人类基本上还是感性的动物，就是说，“有理就在声高”、而被观看的次数多了，脸蛋自然就显得“漂亮”，瞬间，人总是以“貌”(包括穿戴)取人的。这就是为什么文化修养不高的影视明星们总比“士大夫”更耀眼的原因。回到盗版，台湾的流行音乐歌手蔡依林的CD在大陆被大肆盗版，据说有几百万张之巨。但是她不但不气愤，反倒很高兴，因为这为她带来了巨大声望，也就是人气。如此人气能带给她的财富上的好处，要远远超过那几百万张被盗版的CD所带来的损失。这是一个潜在的个案，其中的道理被我们忽视了。 　　谁都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都清楚：30年改革开放过程中，模仿西方的各种产品(包括盗版或者制假)，为中国带来了巨大财富。这种巨大的财富效应，巨大的诱惑(不用动开发创造的脑子，只消耗简单劳动力)，在某种意义上形成了中国发展模式，虽然它说出来不好听，但是效益是实实在在的。 　　但是，以上的情形，用句套话说，是一把“双刃剑”――它使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制造大国”(包括最大的仿造大国)和潜在的最大消费大国，制造了巨大的消费需求和市场，当然只是一种低端产品市场。同时，保证了中国GDP的增长速度。 　　因此，中国模式，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这就是一个模仿大国(广义上的“盗版”，我这里却是在褒义上说，它拉近了中国与当代世界文明产品的距离，包括精神产品，比如具体行业的法律条文、甚至学术成果)。当然，这个模式是有前提的，就是要有足够多的人口，才能形成规模效应，因此，这个中国模式不适合再被别的国家模仿。 　　目前在中国，模仿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就连电视节目都是这样，它使个性、创造性和想象力成为当下中国最稀缺的精神财富。这样一个重量级的“时代火车头”具有极大的惯性，并不会因为我们看出了它的问题就能急刹车的，它将导致怎样的后果，我们将拭目以待。 　　一句话，30年来我们成功的经验，就是“以数量取胜”，一切都靠数量说话。我们是“迷信数量者”――它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相信世界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相信只要有了钱，人自然幸福无比，就像相信漂亮就是美德。毛泽东时代相信“精神原子弹”，当下国人相信“物质原子弹”。60年来的中国，沧海桑田之变啊! 　　 　　学会“像蒲公英一样思考” 　　 　　似乎要做出选择，相信“精神原子弹”的时代，是物质匮乏的时代，而相信“物质原子弹”的时代，是精神匮乏的时代(在60年时间内，中国走了这两个极端，这很像是一种高难动作、一种大折腾)。无论怎样，“物质原子弹”意味着“物质泛滥”乃至成灾：人、信息、出版物、小姐、学术文章、博士和博士生导师、“学术文章”、高级奢侈品、官员的“政绩”――我之所以把这些统称为“物质”，因为这里其实没有什么“精神”，或者只是表面上有实际上没有什么精神(我指的是一种创造性的精神、超越实用主义的信念)。但是这些，与我以下想说的，并没有实质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