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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戏曲家徐懋曙事迹考略 　　摘　要：宜兴徐氏家班，是清初著名的昆剧家庭戏班。班主徐懋曙以晚明进士、三任知府的身份，入清后隐居不仕，以戏曲自娱。其家班演员脚色完全按照职业戏班的演出配置来组建，自己则身兼导演、曲师和作家等数职，从多方面参与戏曲艺术实践。徐懋曙以寄寓沧桑、感慨兴亡的心态从事戏曲活动，对研究清初同类戏曲家的创作心理，有借鉴作用。 　　关键词：徐懋曙；昆剧家班；清初女乐；《且朴斋诗稿》 　　中图分类号：J803 　　文献标识码：A 　　 　　作为戏曲活动家，清初宜兴徐懋曙在戏曲演出史上有一定影响。过去已有学者在研究昆剧女乐家班时注意过此人的存在，将徐氏家班与李渔、俞文水、季振宜、查继佐女乐，并列为当时“著名的家庭戏班”。如已故著名昆剧艺术史研究家陆萼庭(1925―2003．9．22)先生，是他最早在所著《昆剧演出史稿)中征引了昆山叶奕苞“赠徐氏歌姬”诗序和宜兴陈维崧徐太守映薇)诗注，使人们对这一家班有所了解。但是由于史料的缺乏，对徐氏家庭女乐的来龙去脉缺乏系统的介绍，有关解释也存在着些微的误读现象。笔者由于阅读了稀见文献(且朴斋诗稿)，始有可能尝试去重新解读前此已知的有关记载，从而获得对这位清初戏曲家以及清初江南昆剧家班更加深入细致的了解。 　　 　　一、徐懋曙生平事迹考 　　 　　徐懋曙，字复生，号映薇，一作哄薇，室名乐孺堂，自署且朴斋主人，江南宜兴人。生于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其父徐洪祚，字式围，万历四十一年(1613)举人，崇祯五年授程乡令，迁荆州同知，后以年老乞休归。懋曙为崇祯三年(1630)顺天举人，联捷成进士。此后的经历，据方志记载是： 　　徐懋曙，字复生，崇祯四年进士，授部曹，典试粤东。有嘱其戚夤缘者，懋曙曰：“吾三年前无科举，匍匐北雍，惟恐弗及，今幸联捷为试官，敢负初心乎?”固拒之。既试所得，皆名士。改刺吉安，地界闽楚，四郊多垒，懋曙悉力防御，吉赖以全……郡多大族，懋曙击豪强、绝请谒。权贵重足，有按使至，欲中伤之。至九日，公宴滕王阁，问知府为官若何。大司马李邦华答云：“明如万里无云，清乃一尘不染。”按使顿为改客。……历任黄州、宁波大守，所至多惠政。鼎革后家居不仕，著有《且朴斋诗稿》。懋曙崇祯四年(1631)成进士后，所授“部曹”，据其岳丈任名臣《且朴斋初稿原序》云，乃“官水衡”(以下凡引《且朴斋诗》序跋，皆见光绪刻本《且朴斋诗稿》，不再出注)。水衡，唐代垂拱元年改都水监为水衡监(《新唐书?百官志》)，明代当指工部都水清吏司。明代都水司“凡诸水要会，遣京朝官专理，以督有司”(《明史?职官志》“王部”)。任名臣此序乃是崇祯七年(1634)撰于潞河官署。潞河即白河，为北运河之上游，官署当在直隶通县(今北京通州区)。崇祯六年(1633)“癸酉以副郎偕袁忠毅公继咸出典粤东试，所拔多寒俊士”(徐葆辰《且朴斋诗稿后跋》)。次年曾短暂返乡，《同门吴骏公太史奉诏归婚甲戌仲冬偕其夫人北上有赠》(以下凡引徐诗，皆见《且朴斋诗稿》，不出注)即撰于该年十一月。此后的仕履，其裔孙《且朴斋诗稿后跋》的记述与县志略有不同： 　　后由正郎出守黄州，旋调守吉安，在吉最久……解任镌秩，谪司?涔兀?家乘中略之，见诸府君诗集中，亦未详其何职。后又迁守四明，迎养两尊郡署。乙酉三月，奉讳归里；五月南都再覆，公遂沉隐不出，完节以终。 　　一说是其历任吉安、黄州、宁波知府，一说是由黄州调吉安、迁宁波(以上“副郎”、“正郎”当指六部各司的员外郎、郎中)。吉安任后，一度还贬谪至困关(在闽南境内，侯官曹学铨《石仓诗稿》卷三十三中有咏“困关八景”之作)为守关吏，时在崇祯十三年前(林宏衍《南游草原序》“复生在元州三载，拮据治河，门庭如水……在江右[指江西吉安]……至于困关”)。在各有关府志中，仅乾隆《宁波府志》卷十六《秩官》知府明“崇正”载有“徐懋曙：宜兴人，进士，十七年任。”光绪《吉安府志》卷十一《秩官志》明知府虽著录“……林一柱莆田人进士、徐懋曙宜兴人进士、吴炳宜兴人进士……”，皆无具体任职时间。可见其官宁波知府仅一年而又任吉安知府最久，难怪友人陈维崧在述其仕履时亦只说其“崇祯辛未进士，官至江西吉安府知府”(《感旧绝句》之三《徐太守映薇》诗注，撰于康熙庚戌)。 　　入清时的徐懋曙，年仅四十五岁，却坚决不仕新朝，隐身于普通百姓之中，即进士同年吴伟业《且朴斋全稿原序》所谓：“映薇急流疾退，一遁而人于野夫游女之群，相与一唱三叹，人之视之与其自视，皆不复知为士大夫也。”顺治六年(1649)七月十一日，是其五十岁生日。郡邑友人皆欲为之祝寿，懋曙以“飞尘蔽天、河山改观，斯何时也；绿林遍野、刁斗不辑，斯何地也”为由断然拒绝，以此表示对新朝统治的冷漠和不满，体现出坚定不移的遗民情操。 　　康熙九年(1670)庚戌，陈维崧所撰《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