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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PAGE 16 浅析泰勒关于市民社会理论的两种划分 赵媛君 哲学专业 0311252 [内容提要] 在当代西方关于市民社会问题的讨论中，加拿大政治哲学家查尔斯·泰勒撰写了《吁求市民社会》等一系列论文，经过追本溯源式的分析，将市民社会理论划分为两个流派，即L-流（洛克学派）和M-流（孟德斯鸠学派）。他集中分析了两个流派观点中的得与失，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一种关于市民社会问题的分析模式，对当代市民社会问题的研究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本文将就泰勒的两种划分的理论及其体现出的社群主义特征展开具体分析，并考察泰勒的这一思想对当代市民社会问题研究的具体影响。 [关键词] 查尔斯·泰勒 市民社会 L流和M流 社群主义 市民社会的问题，是近代以来西方政治哲学中长期探讨的问题。虽然在20世纪上半叶人们对这一问题的兴趣逐渐淡化，但在20世纪80年代，关于市民社会与国家关系的话题却在国际范围内再度流行起来，重新占据政治哲学研究的中心。出于对这一理论问题更深入的思考，加拿大政治哲学家查尔斯·泰勒撰写了《吁求市民社会》和《公民与国家之间的距离》等论文，分析和阐述了市民社会观念的起源，流变以及它与西方复杂的民主自由传统之间的关联等问题。他在这些文著中表达的观点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而其中最为突出者当属他关于市民社会理论两种划分的辨析。 一．泰勒关于市民社会理论两种进路的分析 泰勒认为，如果想从根本上把握市民社会的概念，从而建立一个理想的民主自由政体的模式，那么从市民社会与国家分离的源流这一角度来分析和理解市民社会则是十分必要的。在他看来，关于市民社会与国家的分离，最早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社会观以及相关政治安排的特征中，也就是说，中世纪的社会观对西方的发展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一方面，教会作为一个独立社会的观念奠定了社会与其政治组织相区分基础；另一方面，主体权利这一法律观念的发展，使得采邑关系被认为是一种准契约关系，使“社会独立于政治权力”的观念深入到具体的社会生活之中。最后，随着相对独立、自治的城市的出现，具有社会与政府相分离特征的标准政治结构基本形成。这一政治结构为近代以后国家与市民社会的二元分立确立了早期的样式和观念基础。然而，在近代早期，西方的自由民主并没有开拓出一条平坦的大道，在实际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当时欧洲的大部分地区都企图建立君主专制体制。与此同时，在整个这段时期，教会的地位在众多新教国家里正趋于衰微，而基督教世界本身的分裂，也动摇了“任何人在世俗社会以外还属于一个单独的，可选择的精神社会”的观念。不过，泰勒认为，由于英国和低地国家等原本较为弱小的国家先后在经济和军事上获得了成功，因此，围绕这些国家所采取的一种基于共识的模式，许多反专制主义的学说得以具体化了。在他看来，使市民社会与政治社会相对的认识，恰恰从根本上源自于18世纪的这些反专制主义的学说。 泰勒认为，18世纪的反对专制主义的学说，为市民社会与国家在认识上的分离奠定了基础，并进一步认为，这种反对专制主义基础上的区分市民社会和国家的进路是以两种颇不相同，甚至在某些方面截然相反的方式展开的。他认为，从思想来源上看，“这两种形式，一种脱胎于洛克将人类视为前政治的共同体（pre-political community）这一尚未成熟的观念…还有另一个可资对比的来源，我们也许会极容易的认同于孟德斯鸠。”① ① [加]查尔斯·泰勒：《吁求市民社会》，载于《文化与公共性》，三联出版社，1998年版，第183-184页 第一种进路的市民社会理论，泰勒称之为洛克式的。他认为，这首先与洛克关于人类社会原初状态的理解有密切的关联。 和绝大多数近代思想家一样，洛克的政治哲学是建立在“自利理性人”的抽象假设之上的。在洛克看来，人类最早是处于一种自然状态之中，这种自然状态是一种完备无缺的状态，也是一种平等的状态。在自然状态下人们享有自然权利,“但这种享有是不稳定的，又不断受别人侵犯的威胁，既然人们都像他一样有王者的气派，人人同他都是平等的，而大部分人又并不严格遵守公道和正义，他在这种状态中对财产的享有就很不安全，很不稳妥。”② ② [英]洛克：《政府论》下篇， 商务印书馆 ，2004年版 ， 第77页 泰勒将这种区分国家与社会的进路称为洛克式的。他认为，洛克在《政府论》中集中表达的一个观点是，人类乃是一种前政治的共同体。他说：“洛克重新引入了中世纪教会的一种变体，在所有政治社会之前，人类组成了一个共同体。他们在自然法下组织自身，而这种自然法是上帝吩咐给他们的。换言之，我们通过共享自然的权利，组成一个共同体。”① [加]查尔斯·泰勒：《吁求市民社会》，载于《文化与公共性》，三联出版社， 1998年版，第183页这个前政治的共同体是主体权利的一种变体，现在已经渗透到事物的诸多秩序中了，而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