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伟大律动--《控制国家--西方宪政历史》阅读札记.pdfVIP

历史的伟大律动 ——《控制国家——西方宪政的历史》阅读札记 ●肖雪慧 一、引子：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一切、摧毁一切——无论是人的自由、尊严、民间 ‘ 权力是社会建立和维持秩序所不可缺少的。 力量、民族活力还是社会福祉——的怪兽。诚然， 然而作为一种可以支配、控制他人和社会资源甚 权力也好，人的权欲也罢，都同别的许多事物一样 至可以使人屈从的力量，权力，尤其是产生自管理 有着二重性。这二者内在地包含着巨大危险，但也 社会之需要的国家权力，本质上具有专横性、扩张 可以被用来造福社会。国家这个与公民相对的政 性以及潜在或显在的强暴性。但恰恰也因为权力 府机构作为一部巨型的权力机器，当然也不例 的这种本性，它历来就是那些权欲旺盛的人激烈 外。当人们为着只有国家才能提供的共同生活条 角逐的对象。无论权力角逐者以多么崇高的目 件而不得不接受国家这个怪兽、不得不接受与国 的——譬如说“行善”——为自己的权欲辩解，可 家一体的那些权力的存在时，从权力的本性产生 事实真相正如《控制国家——西方宪政的历史》 了一个对于人的福祉生死攸关的问题：如何管束 (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一书的作者斯科特·戈权力，或者说，如何控制国家。这个问题无论是否 登所揭露的，对权力的渴望并非渴望有行善权力， 被人们意识到，它都客观存在着。 而是渴望占有权力本身。可以说，在人的种种贪欲 早在古代就对权力本性有着明智认识的西 中，权欲最专横，也最具犯罪倾向。权欲专横是因 方人，对国家这部权力机器深怀戒心，为控制权 为一个人权欲的满足往往建立在许多人被支配、 力进行了长期斗争。阿克顿勋爵把围绕着控制权 被控制甚或被迫屈从上；最具犯罪倾向，既因为追 力而展开的斗争视为“现代历史的一种伟大的律 求权力的过程常常伴随着阴谋、暴力、血腥，也因 动”①。其实这一斗争说得上是整个西方历史的伟 为权欲狂野而又最贪得无厌，决不会以已经获得 大律动。阅读西方历史，可以清晰地触摸到它；而 的权力为满足，而总是趋于使权力内在具有的扩 斯科特·戈登在《控制国家——西方宪政的历 张性、强暴性等危险发挥到极致。即使获得权力的 史》一书中对西方宪政历史沿革的考察则使人对 是有德者，权力可以带来的巨大好处也使道德在 由这一律动所推进的社会发展真实可感。 这好处的诱惑和腐蚀面前极其脆弱。在历史上，掌 权者有机会滥用权力而不滥用的情况极为罕见； 二、第一次立宪主义实验的生命力 相反，人们倒是一再地目睹了权力怎样使人变成 1．早期立宪主义实验的黄金时代。鉴于权 了强悍有力的野兽，一再见识了政治权力如果不 力对人性的腐蚀性和人的道德的脆弱性，人们 受控制会怎样把国家变成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吞噬 在接受政府机构时，是不能把管束权力的希望 万方数据 社会科学论坛2002·8 ·45 寄托在掌权者的个人德性或自律精神上的。就是 但却把决定官职去留的权力掌握在民众手中从 说，问题不在于选择好的统治者，而在于探寻一 而有效节制了掌权者的野心，防止了任何个人凌 种不依赖于个人德性的防止权力滥用、节制个人 驾于民众之上。而“指控程序”是官员任职期间任 野心的社会体制。这一至今对国人来说尚显前卫 何公民都可因其行为不端而启动的一种法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