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新解》东大三版15.docVIP

衛靈公篇第十五 380.（一）15-1 衛靈公問陳（ㄓㄣˋ）於孔子。孔子對曰：「俎（ㄗㄨˇ）豆之事，則嘗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遂行。在陳（ㄔㄣˊ）絕糧，從（ㄗㄨㄥˋ）者病，莫能興。子路慍（ㄩㄣˋ）見（ㄒㄧㄢˋ），曰：「君子亦有窮乎？」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ㄌㄢˋ）矣。」 【注釋】 問陳　 陳（ㄓㄣˋ），今作陣（ㄓㄣˋ），謂兵陣（ㄓㄣˋ）軍事。 俎豆　 禮器。古以盛（ㄔㄥˊ）食。 明日遂行　 衛靈公無道，[光案：東大再版原作「衞靈公無道」之「衞」，東大三版改作「衛靈公無道」之「衛」。「衞」中間下方從「帀」（ㄗㄚ），不作「衛」之從「」（據網路之《全字庫》讀作ㄎㄨㄚˋ）。據《中文大辭典》，「衛」乃「衞」之俗字。故宜作「衞」。東大再版原作「衞」，東大三版改作「衛」。東大三版不妥，宜遵東大再版。全書所有「衞」字均不宜作「衛」。]而復有志於戰伐之事，故孔子去之。 從者病莫能興　 從（ㄗㄨㄥˋ）者指孔子弟子。興，起義。因乏食，餓不能起。 子路慍見　 此有兩解：一是心中慍意見（ㄐㄧㄢˋ）於顏面。一是心懷慍意而來見（ㄒㄧㄢˋ）孔子。[光案：據《中文大辭典》：「見」之讀音有二，尋常之看見、聽見，讀作ㄐㄧㄢˋ。謁見、請見、接見，讀作ㄒㄧㄢˋ。]子路之慍，蓋慍於君子而竟有道窮之時，更慍於如孔子之道而竟亦有窮時。此天意之不可測，子路尚未能進於孔子知命之學，故慍。 君子固窮　 窮者，窮於道。固字有兩說。[光案：「固字有兩說。」之句號，聯經版改作「固字有兩說：」之冒號。觀前後文，似無改用冒號之必要，宜遵東大再版。]一：[光案：「一：」之冒號，聯經版改作「一，」之逗號。觀前後文，似無改用逗號之必要，宜遵東大再版。]君子固有窮時。又一說：君子窮則益固。雖窮，能守其道不變。按文義當從前說，後解可從下文濫字義反映而得。 小人窮斯濫矣　 濫，如水放溢，四處橫（ㄏㄥˋ）流，[光案：「橫」，據教育部《國語辭典》，讀音有二：尋常讀作ㄏㄥˊ。但作形容詞，有「放肆、粗暴、不講理的」或「意想不到的、不正常的」義時，讀作ㄏㄥˋ。此處有「放肆」義，故讀作ㄏㄥˋ。]漫無軌道。小人濫則無守。君子雖窮，能不失其守。 【白話試譯】 　　衛靈公問孔子兵陣之事。孔子對道：「禮樂俎（ㄗㄨˇ）豆之事，我是學過的。軍旅之事，我卻沒有學。」明天，遂離去衛國了。在陳絕了糧食，從（ㄘㄨㄥˊ）行的弟子們都餓病了，起不來。子路心懷不悅，來見（ㄒㄧㄢˋ）孔子，道：「君子也有如此般窮的嗎？」先生說：「是呀。君子固亦有窮時。但小人窮，便放濫橫（ㄏㄥˋ）行了。」 [p425-426] 381.（二）15-2 子曰：「賜也！女（ㄖㄨˇ）以予（ㄩˊ）為多學而識（ㄓˋ）之者與（ㄩˊ）？」對曰：「然，非與（ㄩˊ）？」曰：「非也。予（ㄩˊ）一以貫之。」 【注釋】 多學而識　 識（ㄓˋ），記義。孔子常教弟子博學於文，弟子遂疑孔子當是多學而記識（ㄓˋ）在心者，故孔子試以此為問。 然，非與　 與（ㄩˊ），疑問辭，同歟（ㄩˊ）。子貢初答曰然，隨即自疑，因復問。 一以貫之　 貫，穿義。一以貫之，如孔子言《詩》，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言禮，曰：「禮，與其奢也寧儉。」又曰：「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雖百世可知。」此等皆所謂一以貫之。惟詩禮之上，猶有貫通此詩禮者。多學，即猶言下學。一貫，則上達矣。上達自下學來，一貫自多學來。非多學，則無可貫。如云「文 武之道在人，賢者識（ㄓˋ）其大者，不賢者識（ㄓˋ）其小者，夫子焉不學，」[光案：「如云『文武之道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夫子焉不學，』」之無冒號，且句末逗號在引號內，聯經版改作「如云：『文武之道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夫子焉不學』，」之添一冒號，且句末逗號在引號外。此處「如云」，乃引子貢之言以證孔子之多學，非孔子自曰，故不必加冒號。惟句尾之逗號則宜改放於引號外。故東大再版、聯經版俱宜改之，改為「如云『文武之道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夫子焉不學』，」。]是其多學。又曰：「文不在茲乎，」[光案：「又曰：『文不在茲乎，』」之逗號在引號內，聯經版改作「又曰：『文不在茲乎』，」之逗號在引號外。依引文例，當遵聯經版。]則又一以貫之矣。故求一貫，須先多學。多學當求一貫，不當專務多學而識（ㄓˋ），亦不當於多學外別求一貫。 【研析】 　　本章一以貫之，與孔子告曾子章一以貫之，[光案：「與孔子告曾子章一以貫之」，聯經版改作「與『孔子告曾子』章一以貫之」，「孔子告曾子」五字加引號。觀前後文，似無改加引號之必要，宜遵東大再版。]兩章之字所指微不同。[光案：「兩章之字所指微不同」，聯經版改作「兩章『之』字所指微不同」，「之」字加引號。觀前後文，改添引號較凸顯，宜遵聯經版。]告曾子是吾道一以貫之，之指道。[光案：「之指道」，聯經版改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