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人物与花卉女贞与鸳鸯.pdfVIP

《红楼梦》人物与花卉 女贞与鸳鸯 文 ◎ 陈 诏 女贞属木犀科，常绿灌木或乔木。树似冬青，叶厚而柔长，甚茂盛， 经冬不凋。五月开小花，青白色，排成顶生圆锥花序。九月结实。女贞 分布在我国华南和长江流域各地，为习见的公园或绿篱树种。由于女贞 “凌冬青翠，有贞守之操，故以贞女状之”（《本草》）。古人对它备极赞 颂，有的说它 “寒冻守节，险不能倾”；有的说它 “负霜葱翠，振柯凌风， 故清士钦其质，而贞女慕其名”。 《红楼梦》里贾母的贴身丫头鸳鸯，也是一位贞操观念很强的少 女。论身份，她是 “家生女儿”，即奴婢中世世代代为主服役，其所产子 女仍为奴婢之人，比一般奴婢还要下贱。但鸳鸯以其忠诚机灵，心眼里 只有贾母一人，因而受到贾母的信赖，成为贾母的心腹，掌管贾母私人 的金银财宝，连凤姐、贾琏也要对她礼让三分，甚至要依赖她支借挪用。 所以实际上她在贾府众丫头中的地位、待遇最高。 鸳鸯容貌端丽，态度庄重，在与异性的接触中不苟言笑。可是她仍 然逃不脱贾府老爷们的魔爪。第四十六回写老色鬼、老混蛋贾赦看上了 鸳鸯，蓄意要讨她当小老婆，先通过邢夫人劝说鸳鸯，许了她进门就开 脸，当姨娘，做半个主子，鸳鸯不允；继而又通过鸳鸯的兄嫂，进行恫吓， 说：“叫她细想，凭她嫁到谁家去，也难出我的手心。除非她死了，或是 终身不嫁男人，我就伏了她！”就在这引诱高压、软硬兼施的情况下，鸳 鸯跪到贾母面前，一边哭，一边发誓赌咒地说：“因为不依，方才大老爷 越性说我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 他的手心去，终究要报仇。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一辈子 莫说是 ‘宝玉’，便是 ‘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 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若有造化，我死 在老太太之先，若没造化，该讨吃的命，伏侍老太太归了西，我也不跟着 我老子娘哥哥去，我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当尼姑去……”说着竟把 半绺青丝剪了下来。 以一个卑贱的女奴，为了选择人生的道路，敢于抗上犯主，面折庭 争，表现出不畏强暴、视死如归的决心和毅力，难矣哉！ 第一百十一回写贾母死后，鸳鸯殉主自缢，实践了她的誓言，基本上 符合曹雪芹的原意。 当然，殉主守节，都是封建观念，未必符合现代人的道德规范。但 在当时条件下，为鸳鸯着想，确实也别无选择。古人云：“富贵不能淫，威 武不能屈”，从这一点说，鸳鸯岂非群芳中之女贞！？ N 陈诏 原 解放日报 主任编辑 原 解放日报 主任编辑 《 》 。 《 》 。 2010年第12期 仲冬版 75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