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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法、民族习惯法】 主持人 ：谢 晖 【民间法、民族习惯法专栏主持人手记 (五十四)：釜底抽薪 。抑或 “犬儒主义”?】 经学生指点，知道 《法律科学》今年第6期要刊发一篇题为 《民间法研 究的犬儒主义色 彩》的论文，虽未拜读全文，却经网路先睹其 内容提要 ： “改革开放之后，政治权力尽管对学 术的控制全面放松 了，但其仍然时刻保持着侵入学术的可能。法学学术面对这种政治情势形成 了一种既试图回避政治禁忌又试图迎合学术体制的犬儒主义生存策略，而民间法研究正好满足 了这样一种生存策略，民间法研究者无疑对当下中国的政治现实有着一种清醒的意识，但其仍 然回避 了关键 的政治性法律 实践 问题，而在比较安全的去政治化的法律实践领域大力挖掘学术 资源。民间法研究者还在既中立客观而又具有现实意义的绝佳外表下不恰当地将这种片面化的 学术研究放大到法治建设的全局性地位，为其进行精致的正当化辩护 。民间法研究者最终通过 各种似是而非的理论策略能够达到一种犬儒主义效果 ：对学术无能的不 自知、对逃避政治现实 的 自我说服 、对学术繁荣的 自我陶醉。” 这种对 民间法研究的指责，却不说作者对犬儒主义 自身的乏知 (遗憾 的是，国内不少似乎 很有知识的文化人每每 以犬儒主义讥讽那些玩世不恭者 。一周前在 “大梅沙论坛”上，就有一 位学养不差的副教授用犬儒主义讥讽学界 “风派”。听后我向他有意识地提 问何谓犬儒主义， 可惜被主持人 以为应是私底下讨论的问题挡 了回去；昨天在微信上看到某著名人类学家在西南 政法大学讲演的课件照片中，也用了犬儒主义的字样 ，不知其是否也是这样理解犬儒主义的? 其实，要知道什么是犬儒主义，只要 了解第欧根尼是如何面对不可一世的亚历山大对他的恩赐 的就不难明了。令人不解 的是 ，面对如此严肃 的词汇 ，为何那么多学者总人云 亦云、不求甚 解?这种态度 ，该叫什么主义?)仅就 民间法研究 自身所暗合的对 国家主义法律观的否定和共 和主义法律观的追求而言，作者尚未进入 民间法研 究的真谛和堂奥。 倘若把人类的法律路线二分为 国家主义和 “社会主义”两条的话 ，那么，中国 自古 以来奉 行的大致上是精致的国家主义法律路线 。而其近代 以来的法律实践，因为对 内忧外患、家国分 裂的沉痛且深刻的记忆，更强化 了人们不 自觉地对一个强大 国家的渴求和期待 。这种期待在催 生 了一个逐步迈向强大的国家的同时，公 民也不 自觉地容忍了其对于地方性 的任意侵蚀 、无端 剥夺。在这种国家主义法律路线下，甚至国家主义的法律也成为国家高度堤防的对象：故而一 面是法律 ，一面强调 “社论治”、 “语录治”；一面是宪法 ，一面禁止对违宪行为通过司法追责； 一 面是依法 (宪)治国，一面却动辄封言限行 ，警察治国。不难想见 ，按照此种 “法治”实践 在逻辑上 型构其理论 ，焉能不对 “政 治性法律 实践”刻 意去逢迎? 但作为一个共和 国，其本质要求就是把 多元性放在不能回避 的地位 ，所以寻求如何 包容社 会 的多元性 ，甚至像马克思那样强调 “自由人的联合体”，是其题 中应有之义、首要之义 。民 间法研究恰恰着眼于这种法律进化和 “政治性法律 实践”的要求，为 “多民族 国家的规范共 和”提供较为扎实的材料和最基础 的方案 。可以认为 ，它是对国家主义法律观的釜底抽薪 。在 这一视角下， 《清代 习惯法：社会与国家》以及 《地方 自治与法治》等有关涉及 民间法的论述， 其隐含的对现实法律实践的批判精神和改造效果，绝不比任何厉声谔谔、情语切切地批判现实 法律 实践 的论著来的更差。 本期刊 出的两篇论文分别为彭中礼的 《习惯在民事司法中运用的调查报告——基于裁判文 书的整理与分析》和王林敏的 《藏区赔命价习惯法与国家刑事法制的冲突与消解》。前者是一 个需要深入调研才能下笔的话题 ；后者却 曾一度是被禁止学术讨论的话题 。 · 15 · 习惯在 民事司法 中运用的调查报告 — — 基于裁判文书的整理与分析 彭中礼 摘要 ：司法裁判在适用法律 的过程 当中，是否以及如何运用 习惯是一个十分重要 的理 论和实践 问题 。在对含有 “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