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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想 ·频 ·道 也 说 不 明 白权 □ 王学泰 读黄一龙先生《不明白权》一 是动辄得咎。青年时期是人的思想 能“和平过渡”，只能暴力革命，而 下子把我拉回到 40 年前，也就是 最活跃的时期，每天看到、遇到的 修正主义鼓吹“和平过渡”；社会主 1964年春天，当时我只是2l 岁的大 事情不知有多少，不知会有多少看 义社会要时刻警惕，狠抓阶级斗争 学四年级学生，正面临着毕业。 法产生，怎么能句句都与文件一 和无产阶级专政，否则就会“和平 那个年代，大学毕业就是难 样？所以严格说那时候在平民百姓 演变”到资本主义，而修正主义国 过的一关。从这一年的春天起，我 谁都有可能得罪。60年代老百姓流 家已经“和平演变”成为权贵资本 们这一届的学生就格外紧张。自 传着一句话就是“干部怕上线（主 主义；“和平竞赛”是说修正主义不 从 1962 年北戴河会议强调 “千万 要指中层 以上的干部，‘上线’指提 用暴力反对帝国主义，而是与它们 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要 高到路线斗争上来看，问你哪条路 搞“和平竞赛”。这些问题在全国人 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以后， 线上来的），百姓怕上纲（上阶级斗 民中反复学习讨论，人人耳熟能 “阶级斗争”一年紧似一年。所谓 争之纲）”。老百姓一句话说错了就 详。佛教徒赵朴初居士还写散曲讽 抓“阶级斗争”就是用放大镜搜寻 有可能变成阶级敌人，成为阶级斗 刺赫鲁晓夫，其中就有这样的句子 “离经叛道”的言行，并根据 “言 争的对象。说清了这个氛围才好谈 “猫能赛，狗能赛，为什么不能搞个 行”进一步确定你的身份（即确定 因 “不明白”而得罪。 和平赛”？可见当时反修运动的普 你的“敌我友”的身份 ）。所谓“离 1963年6月底中共公开发表了 及程度，它为以后的“文化大革命” 经叛道”的言论也不是像现在人 中共中央给苏共中央的一封信，名 奠定了理论基础和社会心理趋向， 们想象的愤世嫉俗的或前卫的言 为《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 反修斗争是文革的先声。 论，只要你与文件、报纸言论稍异 的建议》，中苏两党两国分歧公开 在这种情态下，大学生毕业 就可能被视为 “离经叛道”，从而 化，两党论战开始。7 月14 日苏共 生的学习尤为紧迫，因为那时是要 为你惹来祸端。 中央发表给党员的公开信，中共把 求大学生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 我举两个特殊、也许是极端 它翻译成中文，在人民日报上全文 接班人”的 （这也是 “九评”中提 一些的例子就可见一斑。1959年彭 发表，然后 《人民日报》以社论形 出的）。在这个学习中，我遇到一个 德怀因为谈到应对“三面红旗”辩 式对这封公开信涉及的诸问题的方 弄不明白的问题，在头脑里盘旋很 证地认识，说“三面红旗”指引的 方面面加 以评论批判，从“一评”一 久，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地发问了： 运动是“有失有得”，因不同毛主席 直写到“九评”。每一“评”发表在 同样是政权转移，同样是从一个阶 讲话中的“有得有失”，这就是否定 当时都是重大的政治问题，高音喇 级转到另一个敌对阶级的手中，为 “三面红旗”罪状的 “铁证”。19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