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国际货物买卖中损害赔偿主张的损失证明-北大法宝.PDF

论国际货物买卖中损害赔偿 主张的损失证明 刘 瑛 损害赔偿是国际货物买卖中的常用救济方式。为取得损害赔 偿 ，受损害方必须证明其遭受了损失，并且需要证明损失的数额。 从结果来看，对受损害方的证明要求也限制了损害赔偿，因为一旦 受损害方不能合理确定地证明损害的存在或数额，就无法得到其 预期的赔偿。《国际商事合同通则》第 7.4.3条明确规定，“赔偿仅 适用于根据合理的肯定程度 （a reasonable degree of certainty ) 而确 立的损害，包括未来损害。对机会损失的赔偿可根据机会发生的 可能性程度来确定。凡不能以充分的肯定程度 （sufficient degree of certainty ) 来确定损害赔偿的金额，赔偿金额的确定取决于法庭的自 由裁量权。”《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CISG) 并没有直接 规定损害的证明问题。也因此，在 CISG 框架下，受损害方应当如 何证明损害是需要解释的问题。 一、《国际商事合同通则》的证明标准 证明标准解决的是需要证明的内容和证明的确切程度。在确切 * 本文受教育部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09YJC820086) “国际货物买卖损害赔偿制度 实证研究”和武汉大学“70后”学者学术发展计划——“可持续发展战略下的环境法治”支持。 * * 武汉大学WTO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 北大法律信息网/　北大法宝/ 程度 上 ，各国普遍接受的一 点是，不能要求损失证明上的绝对肯 定 ，特别是有些损失，其本身的性质就决定了不可能提供证据绝对 肯定地证明。例如利润损失，其证明必然涉及到推定，需要根据已 经发生的事件和预设的未来安排，综合经济环境、价格走向、消费 群体等多项因素来最终确定，因为是尚未实际发生的损失，故而难 以绝对肯定地得到证明。基于损失的多样性，证明标准的制定都是 根据各该项损失的性质和其他相关情况，合理期待受损害方可以达 到的证明确切程度来确定的。 《国际商事合同通则》第 7.4.3条 第 1款将赔偿限于能够以合理肯 定的程度确定的损害，确定了证明内容 （损 害 ）和 证 明 程 度 （合理 肯 定 ）。《国际商事合同通则》的这一 规定来自于合理原则，如果说 合理原则是通则的一般原则，“合理的肯定”则是合理原则在证明要 证明要求上的具体表现。 （一) 损失事实与损失数额的合理肯定证明 损失事实和损失数额是两个不同问题。损失事实是损失的存在 问题，即受损害方是否因对方的违约而遭受到某种损失。损失数额 是损失的数量问题，是一个在损失存在基础上的定量问题。 有观点认为，在证明要求上，无需区分损失事实和损失数量问 题 ，因为这种区分在实践中是没有意义的。①诚然，实践中通常不 区分损失事实和损失数量的证明，因为证明损失数量也就蕴含着损 失事实的存在性证明，反过来，证明损失的存在的主要方法也是合 理肯定地证明有最低数量的损失的存在。 在大多数案件中，损失事实和损失数量的证明确实是不可分 割、同时进行的，但也并非没有例外，受损害方可能只是证明损失 事实而没有合理肯定地证明损失数量。例如受损害方因为违约方违 ① See Note, Damages-Loss of Profits Caused by Breach of Contract-Proof of Certainty, Minnesota Law Review, Vol. 17, 1932-1933, pp. 194-196. 北大法律信息网/　北大法宝/ 约而中断或停止了刚刚建立起来的经营活动，主张因此受到商誉损 失和利润损失，这一 事实是可以合理肯定地确定的，那么虽然受损 害方没有提供证据证明确切的商誉和利润损失数额，法院或仲裁庭 仍然可以根据该营业活动的商业环境和双方的商业经验，肯定受损 害方会因此遭受利润损失。而此时，正 是 《国际商事合同通则》第 7.4.3条第 3 款所规定的情况，对不能以充分的肯定程度确定的损害 赔偿金额，赔偿金额的确定取决于法庭或仲裁庭的自由裁量权。 实践中不乏这样的情况。在一 个 适 用 《国际商事合同通则》的 案件中，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