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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沟通 郁建兴 （载俞可平主编《政治学教程》，第十二章。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 年版） 沟通是人类社会最常见、最普通的现象和行为。没有沟通，人们的一切活动 都不会发生，政治生活也是如此。沟通贯穿于整个政治过程，所有的政治行为都 是对沟通的这种或那种方式的反映。没有沟通，也就没有政治。政治沟通之于政 治系统，犹如神经之于人体一样，维系着政治系统的运转；通过沟通，政治系统 的所有功能才得以实现。不同的政治系统都需要创造出各自适用的、独特的沟通 系统，以实现各自的政治功能、达到各自的政治目标。 政治沟通是当代政治学一个年轻而重要的研究议题，不但拓展了政治学的研 究视域，也启发了对其它政治学问题的重新认识。本章旨在说明什么是政治沟通， 阐释政治沟通的要素与过程，介绍政治沟通的类型与模式，分析当代大众传播与 政治沟通的关系，最后揭示政治沟通的作用。 第一节 什么是政治沟通  一、理解政治沟通 （一）政治沟通的含义 “政治沟通”是英文“Political Communication ”的中译名。英文中的 “Communication ”，包含沟通、传播、传达、通信、交往、交流、交际等多重含 义。1976 年美国学者丹斯（F. Dance ）在《人类沟通功能》一书中，搜集有关 “Communication ”的定义就达 126 种之多。在中文世界，“Political Communication ”亦被译作“政治传播”、“政治交流”、“政治交往”、“政治交际” 等，其中以“政治沟通”和“政治传播”的使用频率最高。尽管“政治沟通”的 定义不像“沟通”那样纷杂斑呈，但迄今为止都没有形成一个被一致认可的定义， 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中，有代表性的定义主要有： （1）政治沟通是政治系统中信息的传递过程。如多伊奇（Deutsch ）认为， 政治沟通是指政治系统中信息接收、处理和反馈的过程。① （2 ）政治沟通是政治系统中功能意图的传递。如普拉诺指出，政治沟通是 “与每种政治系统的功能有关的意图的传递”。② （3 ）政治沟通是对政治系统的功能具有影响的所有沟通活动。如法根 （Fagen ）认为，“凡是与政治系统的功能有实际或潜在影响的所有沟通活动，都 是政治沟通活动”。③ ① 参看 Deutsch, K., The Nerves of Government, New York: Free Press, 1963. ② [美]杰克·普拉诺：《政治学分析辞典》，胡杰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6 年版，第 109 页。 ③ Fagen, R. Politics and Communication, Little Brown, 1969, p. 20. 1 （4 ）政治沟通是政治社会中政治信息的流动。如我国学者李元书指出，“政 治传播就是政治信息的流动。”① （5 ）政治沟通是政治过程中的信息和情报活动。如《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 科全书》将政治沟通解释为，“赋予政治过程以结构和意义之信息和情报活动。 政治沟通不只是精英对其民众发送信息，而且还包括全社会范围内以任何方式— —不论是对公共舆论的影响、对公民的政治社会化或是利益集团的动员——影响 政治的非正式的沟通过程”。② （6 ）政治沟通是一种政治主体为实现政治目标而向大众展开的传播工作。 如日本学者竹内郁郎认为，“政治宣传（传播）即政府、政党、压力团体、大众 团体等组织指导、诱导大众的意识行动朝自己所设想的政治目标发展的传播工 作”。③ （7 ）政治沟通是政治传播者传播政治信息的行为对策。如我国学者邵培仁 认为，“所谓政治传播，是政治传播者通过多通道、多媒体、多符号传播政治信 息，以推动政治过程、影响受传者的态度与行为的一种对策”。④ （8 ）政治沟通是一种语言符号的活动。如我国台湾学者祝基滢认为，“政治 传播也就是政治符号之活动”。⑤ 从以上富有代表性的定义中，可以发现政治沟通主要具有两种含义。第一种 指的是政治信息、思想和态度的传播活动，因此亦被称作“政治传播”。所涉及 的内容范围广泛而复杂，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