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风景作为现代性体验的彼得堡.PDFVIP

2005 年第 4 期 俄语语言文学研究 2005, №4 总第 10 期 Russia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Serial №10 雾中风景：作为现代性体验的彼得堡 ——从普希金到别雷 张晓东 （黑龙江大学，哈尔滨150080） 摘 要：在和现代性相遇的过程中，俄罗斯是有过创伤记忆最早的国家。启蒙思想的激荡，西方生活方式的渗 入，一方面给了俄国人建设一个“强大”的现代的国家的信念，另一方面，面对完全不同于自己土壤的文化以 及本国的落后的状况，俄国知识人又迫切地需要一种民族的指认。在俄罗斯与“现代性”的碰撞中，异常鲜明 地表现出了传统的削弱和消解，文明的冲突、观念的碰撞使文化传统遭到排斥，旧有规范经受冲击。同时，不 同于欧美国家的现代性体验，俄国人还有着沉重的民族焦虑感。而俄罗斯文学的发轫与繁荣，几乎是与庞大的 俄罗斯帝国“现代化”的进程，与“现代性”所表现出来的矛盾冲突同步的。简言之，19和20世纪上半叶的俄 罗斯文学，清晰地反映了俄罗斯各个阶层在面对现代性的时刻所表现出来的令人信服的状况。 关键词：现代性；彼得堡；雾中风景 中图分类号：I109.5 文献标识码：A 1703 年，一片雾蒙蒙的沼泽地。彼得大帝在这片沼泽上开始建立彼得堡，打开了一个 “开向欧洲的窗口”。俄罗斯人一下子被赶到了“现代性”的面前。为“现代性”下一个“准 确”的定义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样几乎等于一种讽刺。法国诗人波德莱尔说，现代性就是“短 暂、瞬间即逝、偶然”，是“从短暂中抽取出永恒”。总而言之，作为问题的现代性是对于 现代现象的认识。西方文化基因的演化与变异，使得现代现象与古代理念之间出现了巨大的 裂痕。人本身的生存、人生存的标尺都出现了巨大的变形。而现代性与传统的关系，正是本 文想要探讨的。鲍德里亚（1999：145）说，现代性是“一种独特的文明模式，它将自己与 传统相对立，也就是说，与其他一切先前的或传统的文化相对立”；哈贝马斯（1994：158） 说：“现代性是反叛传统的那种规范性功能；它所依赖的是，反叛一切规范的经验。”大凡 “现代性”成为热门话题的时候，都是重大的社会变革时期，“现代性”一方面总是带有新 颖、新奇和变动不居的特点，是一个变革、创新、进步和发展的过程，另一方面又致力于否 定过去，反叛传统，破除惯例，抛弃常规，从而潜伏着反常、畸变、失范和失序的因素，滋 长着绝对化、极端化的倾向。 俄罗斯帝国与现代性的遭遇要早于中华帝国。19 世纪 30—40 年代，中国在西方列强的 枪炮与军舰的胁迫下，开始了艰难的现代社会的历程。这种历程混杂着对成为“强大”的现 代国家的渴求，又混杂着种种民族自卑/ 自大，以及侵略/反侵略、殖民/反殖民的话语。亚洲、 非洲、拉丁美洲大多数的国家，在和现代性相遇的过程中，都有过和有着和中国相同的创伤 记忆。但是，俄罗斯却是这种记忆最早的原型国家。可以说，从彼得大帝以强硬的手段实施 改革，在一片空地上建立起一个“现代”的彼得堡的时候开始（这的确是一种渴望“现代” 的国家的做法，如 20 世纪 50 年代巴西修建的圣保罗），俄罗斯人就被突然推到“现代性” 74 的面前了。这种人为的、强行的推动势必与当时的法国、德国等“主要”国家的现代性有着 很大的不同。这种自上而下的强压势必会引起自下而上的巨大反应。启蒙思想的激荡，西方 生活方式的渗入，一方面给了俄国人建设一个“强大”的现代的国家的信念，另一方面，面 对完全不同于自己土壤的文化，以及本国的落后的状况，俄国知识人又迫切地需要一种民族 的指认——这种特点与后来亚非拉国家遭遇列强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情况如出一辙。 在俄罗斯与“现代性”的碰撞中，异常鲜明地表现出了传统的削弱和消解，文明的冲突、 观念的碰撞，使得文化传统遭到排斥，旧有规范经受冲击。同时，不同于欧美国家的现代性 体验，俄国人还有着沉重的民族焦虑感。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俄罗斯文学的发轫与繁荣，几乎是与庞大的俄罗斯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