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还是“城里人”——上楼农民的社会认同与基层治理.pdfVIP

“村里人”还是“城里人+ ——上楼农民的社会认同与基层治理 吴莹叶健民 内容提要在快速的城市化过程中，“撤村并居”、回迁上楼造就了大量的上楼农民。从社会认同的视角 对上楼农民进行考察可以发现，其身份认同、群体认同和组织认同开始具有新的特征。研究表明，原村民身份 认同广泛存在，并且在不同性别、教育程度和年龄群体之间这种身份认同并没有显著差别。在群体认同方面， 各类社会交往活动的频率在上楼前后并没有明显变化，但交往的对象却有一定区别。同时，上楼农民对于城 乡两套基层治理组织的重要性都保持高度认可，并在社区公共事务方面表现出过度依赖。这些新的特征影响 了上楼农民对回迁社区的归属感，并由此对回迁社区的基层治理带来新的挑战。 关键词上楼农民 回迁社区 社会认同 基层治理 展，而是走出了一条“农村出地、城市出钱、农民 引 言 上楼”的新路子②。于是，各地采取多种形式推进 近三十年来我国快速城市化的一个显著后果 “增减挂钩”，最终促成了无数村庄的“撤村并居” 是，城市建设用地的快速扩张和乡村的消失。尤 和大量农民的回迁上楼。 其是在“十五规划”中城市化被确定为国家发展 针对这一社会现象，目前学界的讨论主要集 战略，2004年国务院在《关于深化改革严格土地中在政策的前端，即该政策在执行过程中的不当 管理的决定》中提出“增减挂钩”政策之后，各种 和潜在问题，例如出于追求政绩工程和土地财政 不同形式的“撤村并居”“农民上楼”成为各地解 而实施的拆迁上楼，有可能打破村庄稳固的社会 决获取城市建设用地和保护耕地的“两难问题” 结构和内在秩序，导致传统文化的衰落和村民精 的一条可行之道。该政策一方面缓解了中央保护 神的空虚。⑧违背农民意愿强拆强建，使农民的居 耕地而限制建设用地总量扩张与地方搞发展需要 住选择权和土地收益权无法得到保证，生产与生 用地指标之间的内在矛盾，提出了一个能够调动 活方式脱节。④而对于政策的后端，即拆迁上楼之 双方积极性的新机制④；另一方面也为城乡统筹 后的回迁社区特点及基层治理面临的挑战，已有 发展提供了新思路，使消除城乡二元差异的统筹 研究主要是从组织管理的角度进行讨论。例如， 发展不再局限于调整财政资金在城乡之间的分 回迁社区组织关系不顺，村民自治与居民自治制 配，不再局限于城市“反哺”农村、促进新农村发 度的不衔接严重制约了社区居民参与管理和监督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就地城镇化背景下的农转居社区发展与基层治理研究”(项目号：16BSHl24)的阶段性成果。 88 万方数据 “村里人”还是“城里人” 的积极性⑨，物业管理存在规范性和可持续性不 个方面的特征，王春光提出，新生代农村流动人口 足㈦以及回迁社区自治能力不强、公共服务落后 并不认可体制赋予他们的农民身份，他们缺乏明 等问题⑦。但是，上楼农民作为回迁社区的居民， 确的社区归属和组织归属取向，并表现出对未来 既是政府基层治理的对象，也是社区自治的主体， 归属的犹豫不定。@张海波、童星对南京市561位 因此从回迁村民的社会认同和社区归属感转变的 失地农民的实证调查也发现，由于失地农民的被 角度来分析回迁社区基层治理面临的问题十分必 动城市化，“时间性”效应导致自我认同的转换滞 要。本文基于2014年对江苏省南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