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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通婚与文化接触的非零和取向 ——鄂伦春族个案 [文章编号]1001—5558(2010)03-0073—09 ●何群 [摘要]异族通婚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为文化之间的互动，并常常由结婚对象个体之间的 关系，引入民族和文化之间的关系。异族通婚的频率和比例，离不开特定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 底色。因此，异族通婚成为洞察民族关系和文化接触状况的有效视角，也是测度和判断社会和 谐水平，展望民族关系未来远景的重要指标。本文在尽可能利用其他资料的基础上，通过梳理 历史以来鄂伦春族异族通婚线索，侧重当代，主要凭借作者在鄂伦春族聚居地区实地调查的第 一手资料，探讨异族通婚与文化接触的关系问题。此个案初步说明，就一种文化与社会环境互 动引起的异族通婚而言，尽管不排除一定的文化剥夺和屈辱，但是总体上呈现文化之间互补、 共生的“非零和”取向。 [关键词]异族通婚；文化；非零和；鄂伦春族 [中图分类号]C912．4 [文献标识码]A 一：{仁零和”理论，大致意思为：博弈双方最后总的博弈结局是分不出谁输谁赢的，没有明显的输赢分界， 结局不是“零和”，事实上，更有可能是博弈双方彼此吸收、互补，即“非零和990@将此认识引用到文化接触研究中， 可以就接触趋势作出新的展望，或者提示可能存在一种新的可能或尚不被科学认识的民族关系事实。按照这 样一种思路，我们说，不同文化接触、互动以及总的走向、发展远景，更有可能呈现为文化要素之间互补、共生 的“非零和”取向，或一定程度实证着费孝通先生“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所贯穿的文化之 间“和谐与对话、双赢和互利”②思想的真理性。 ①参阅[美]罗伯特·赖特著，李袖ta-g译．非零年代一人类命运的逻辑[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②见郑杭生．费孝通先生对当代中国社会学贡献的再认识[J]．西北民族研究，2010。(2)：3． 西北民族研究 2010年第3期(总第66期) N．W．Journalof 2010．No．3(TotalNo．66) Ethnology 何群·异族通婚与文化接触的非零和取向——鄂伦春族个案 就异族通婚而言，异族通婚的双方，作为彼此对应的文化“他者”，各自有着不同的文化和社会背景。夫妻 关系，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为文化互动，并由文化个体之间的关系，引人民族和文化之间的关系。异族通婚的频 率和比例，离不开特定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底色，因此，异族通婚成为洞察民族关系和文化接触状况的有效 视角，也是我们测度和判断社会和谐水平、可能性以及未来远景的霞要指标。 本文在尽可能利用其他资料的基础上，主要凭借作者在鄂伦春族聚居地区实地调查的第一手资料，侧重 异族通婚与文化接触关系的研究。此个案初步说明，在不同民族男女通婚后的家庭中，就传统文化同质性较 强的狩猎文化而言，因对异文化的借鉴以及借鉴过程中的整合，增添了自身适应现代社会急剧变化的韧性： 而从汉族占绝对比重的异族方来看，因与鄂伦春族通婚而借此间接享有了民族优惠政策，并且因自身农业、 多种经营技术以及经营经验、市场观念等恰为鄂伦春族转产所需而大有作为。同时，在获得相对稳定的生存 保障的同时，农耕文化在反思中得以调整和丰富。此个案表明，就一种文化与社会环境互动引起的异族通婚 而言，尽管不排除一定的文化剥夺和屈辱，但总体上呈现为文化之间互补、共生的“非零和”取向。①这一判 断，可能会让我们对民族关系的认识进一步贴近实际。 一、异族通婚史及目前异族通婚状况 作为过程的“时代”，“是一个‘社会一时间’概念，它指的是某种社会在一个较长时间内表现出来的重大 特征”。②各个“时代”的串联，便构成国家、民族以至于个人的历史。而梳理历史，可以提升人们对现实问题的 认知。鄂伦春族与异族通婚日益成为社会现象，当从1953年定居起。狩猎文化传统婚姻形态，是男娶女嫁的 一夫一妻制，实行严格的族内氏族婚制。纵观鄂伦春族婚姻形态，异族通婚从零星发生到渐次增多，起决定作 用的因素：一是氏族内部禁止通婚制度的漏洞，即为了满足生存需要而不得不选择异族通婚；二是外部社会 环境与传统文化的互动。后一因素，随历史时段的推移而日益成为决定因素。 关于前一点，20世纪30～40年代一份实地调查资料记载：一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