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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一生水》看 先秦自然道论的分流 颜世安 　　内容提要 　郭店竹简中《太一生水》一文的重要性可以从两层意义看 ,第一 ,它是迄今为止 所见先秦文献中最长一篇描述宇宙生成的文字 ,它的内容使先秦宇宙论思想大为深化 ;第二 , 相对于自然道论的玄奥性 ,它是近于“纯粹”的自然知识理论 。本文主要从第二层意义分析《太 一生水》, 由此入手 ,对先秦自然道论中玄奥性和知识性理论的分流作了一个初步梳理 ,提示了 一种理解先秦道家思想发展的新框架 。 　　关键词 　《太一生水》　《庄子》　玄奥性 　知识性 　　颜世安 ,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 　　210093 《太一生水》是迄今为止所见先秦文献中最长 一 一篇描述宇宙生成的文字 。宇宙生成的理论 , 以 1998 年文物出版社出版《郭店楚墓竹简》,在 及天地万物发展变化因果联系的理论 ,有人称为 学术界引起轰动 。这批楚简中道家文献部分有 古代 自然哲学 ,有人称为古代 自然科学 。为避免 《老子》,整理者根据竹简形制同异分为甲、乙、丙 不同定义引起的麻烦 ,本文称为 自然知识理论 。 三组 。另有一篇以“太一生水”起头的长文 ,是一 按现在学术界对先秦 自然道论的一般理解 , 自然 篇描述宇宙生成的文字 。整理者即以《太一生水》 知识理论应是道论的一部分 。道是宇宙万物本 ( 为名 。这篇文章分两层 ,第一层 一号简至八号 体 ,从道生出天地万物 。道的存在本身 , 以及道生 ) 简 是讲宇宙生成的过程 ,大致结构是太一 —水 — 万物的玄妙过程 ,似乎都属于一种最深奥的自然 ( ) 天 地 —神 明—阴 阳 —四 时 —仓 冷 热 —湿 澡 知识 。但事实上 ,在先秦道家思想中 ,道与自然知 ( ) 燥 —岁 ,层次结构远较战国传世文献中可见的 识理论并不是一回事 ,二者是有区别的。这一区 一般宇宙生成理论复杂 ,而且“太一藏于水”、“水 别在原有的道家文献 中即有 明确 的线索可寻 。 反辅太一”、“天反辅太一”等新颖周密的推论亦为 《庄子 ·则阳》篇有一段少知与大公调的对话 。少 ( ) 其他文献中未曾见 。第二层 九号简至十四号简 知问:“四方之内,六合之里 ,万物之所生恶起 ?”这 ( 讲到了天道 ,与今本《老子》中道论讲“贵弱”“顺 就是一个宇宙论问题 。大公调以阴阳互动理论回 ) 自然而 功成”的部分大致相应 ,没有多少新意 ,大 答了少知的问题 , 阴阳理论当时已是从“知识”角 体上是老子原有理论的重复和发挥 。 度解释宇宙演化过程的流行概念 ,大公调的回答 78 哲学研究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大概代表当时较流行的见解 。论其明晰与丰富 , 下面我们简述道论与自然知识理论分流的过 大公调所说颇不及《太一生水》。但重要的是 ,大 程 ,这种叙述实质是尝试从一种新的角度梳理道 公调最后对道与 自然知识作了明确的区分 。他 家思想史 。 说 ,万物所生的问题属于“物”的范围 ,“言之所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