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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公益与私益关系的定位 敖双红。 今年我国《宪法修正案》将“私有财产的保护”写进了《宪法》，同时规 定：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土地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 予补偿。究竟什么是公共利益?如何确定其范围，公共利益与私人利益哪个更重 要?在理论和实务界争议较大，从而影响到私人利益的保护和公共利益的实现。 一、公益的内涵、范围和特征 (一)什么是公益 公共利益简称公益。共同利益、社会利益以及集体利益与公益是相近的概 念，但不能完全等同。个人利益、他人利益与私益也是相近的概念。有人认为公 益是个人利益(私益)的集合。边沁认为：“共同体是个虚构体，由那些被认为 可以说构成其成员的个人组成。那么共同体的利益是什么呢?是组成共同体的若 于成员的利益的总和；不理解什么是个人利益，谈论共同体的利益便毫无意 义。”(1]他由“虚构”的共同体推导出“虚构”的共同体利益，把共同体利益 仅作为一个数学概念，乃个人利益总和，不具有独立价值。台湾学者陈新民认为 公益的“最大特别之处，在于其概念内容的不确定”，具体而言包括“利益内容 的不确定性”和“受益对象的不确定性”o【2]哈耶克认为：“自由社会的共同福 利或公共利益的概念，决不可定义为所要达至的已知的特定结果的总和，而只能 定义为一种抽象的秩序，作为一个整体，它不指向任何特定的具体目标，而是仅 仅提供最佳渠道，使无论哪个成员都可以将自己的知识用于自己的目的。”(3】公 ·中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武汉大学宪法与行政法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1](英)边沁：《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时殷弘译，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58页。 【2]陈新民：《德国公法基础理论’，山东人民出版社2001版。第182—187页。 (3](英)哈耶克：经济、科学与政治——哈耶克思想精粹)，冯克利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第393页。 590修竞之后的中国行政法 益并不指向任何具体目标，也非达到的特定结果的总和，而是一种抽象的秩序， 提供一种让任何成员将自己知识用于自身目的的一种最佳渠道，故公益实现由个 人完成，而非政府。如果公益存在仅是抽象的秩序，自由的社会应当是一个自生 自发秩序占主导地位的社会，而不是相反的由理性构建的秩序作指导，那么政府 的任务仅限于执行已经制定的法律，而不应该主动去实现所谓的公共利益。换句 话说，政府只能维持秩序，其他事情不用它费心，否则就是别有用心。瓦尔特· 欧根也认为：“领导阶层总是声称自己是集体的代表者，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因为正是通过这一要求使他们合法化。”然而，“根据经验显示完全可以得出相反 的结论：①集中管理经济的领导阶层是一个无法控制的权力集团，他们肆无忌惮 地发展自己的既得利益，包括他们的权力意志拥有一切的先决条件；②虽然 (领导阶层)有为总体利益服务的决心，但不能识别整体利益；③假设真能识别 整体利益，那么也不会在集中管理经济的情况下实现集体利益；④集中管理经济 排除为集体利益效力的基本力量。即人们的个体利益和自我负责的精神oC-]依 欧根的看法，管理经济的人并没有实现公益的决心；即使有决心，他们也无法识 别公共利益；即使他们有决心也能够识别公益，他们也没有能力实现公益；即使 前三个条件他们都具备。往往也会适得其反，扼杀丁个人追逐利益的能力，而这 才是经济增长的真正源泉。总之一句话，管理经济的人决不可能实现所谓的公 益，以公益作为权力的正当性基础是不合理的。虽然这是针对经济管理领域的， 但对于其他社会领域，同样可以依此类推。当然也有人认为公益是存在的，而且 独立于私益。“公共利益是独立于个人利益之外的一种特殊利益，社会公共利益 具有整体性和普遍性。”换言之，社会公共利益在总体上是整体的而不是局部的 2 利益，在内容上是普遍的而非特殊的利益oC3本人认为由于私益的白利性必然 发生冲突，私益的追逐反而会彼此削弱，即使纯粹考虑保护私益，也需要引入 公益概念。公益是相对独立存在的，并应交由一个比较中立的机构即政府去实 施；公益从整体出发，但必须反射到私益中来。故公益的所有主体与执行主体 (代表者)是分开的(就像公司法中不能把全体股东和经理这两个主体混同一 样)。如果简单认为公益的主体是全体个人，公益的受益者也是全体个人，那么 公益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如果简单认为公益的主体是虚拟的整体，那么公益的 不确定性就暴露无遗，很多地方体现的往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