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有机知识”的新闻杜威和“夭折”的《思想新闻》.pdfVIP

作为“有机知识的新闻：杜威和“夭折的《思想新闻》 ■ 孙 藜 【内容摘要】 本文从新闻作为知识的视角对杜威早期筹办《思想新闻》所表述的新闻理念进行了历 史分析。作为杜威传播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机知识”新闻观首要的是一种将“新闻”视为应用 科学探究精神、解决社会问题、建构共同体的新闻功能观。它与杜威一贯持有的“科学民主化”主张 相一致，认为理想的新闻应该为公众提供一种有助“理解”的知识，与面对面交流一道在日常生活中 实现民主自我教育和自我完善的使命。本文进而在美国现代民主转型的历史语境中考察了这一新闻观 及其遭遇到的挑战。 【关键词】 新闻；有机知识；杜威；《思想新闻》；民主 杜威研究，似乎已然是当下学术思想界的“显 当地报刊上。在他们的宣称中，这份被命名为《思想 学”。传播研究在对效果研究寻求突破的艰难学术 新闻》的报纸，“将永远弥补教育与现实生活之间、 之旅中，尝试的路径之一，也是回到杜威和在他影 理论与实践之间的鸿沟”②。 响下的芝加哥学派。相对而言，这些研究较为集中 出人意料的是，当地媒体以冷嘲热讽的方式表现 在一些抽象层面较高的话题上，对杜威具体的新闻 出了敌意，而且矛头主要指向杜威。年轻的哲学家颇 观念着墨不多。而终其一生，杜威与新闻界多有接 有些恼火，迅速撇清自己与福特的关系，并且略有尴 触。且不说他一直关注并参与重要报刊上的政治讨 尬地解释，此举“不是要靠引人哲学来改革报业，而 论，在政治活动中频频接受《纽约时报》《华盛顿 是要靠引入一点报纸来改造哲学”④。满怀激情的酝 邮报》等主流大报的采访，而且他也是诸如“人民 酿无果而终，学院知识分子与报界叛逆者的关系也就 此终了。晚年杜威回忆起这段经历时说，“那是一个 游说团”(People’sLobby)等重要政治组织及其 刊物的主要撰稿人，单单就被称作他的“政治家 充满过多热情的计划，我们没有方法，也没有时间坚 园”的《新共和》杂志而言，从1914年参与其问持到底④”。 至1937年脱离关系，在长达20多年的时间里，这 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是，《思想新闻》是一份怎样 里“成为杜威实现公众教育这一大目标的主要媒 的报纸，地方报业为何会对它表露出一种不友善的态 介”④。除了这些对媒体的“使用”，杜威还有一次 度?马上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市场竞争。这或许是 不成功的筹办报刊经历，这就是“胎死腹中”的 个原因，因为那个时代普利策和赫斯特在纽约展开的 《思想新闻》(Thou曲tNews)。本文就试图以之为个那场白热化的报业大战，已是新闻史众所周知的事 案，结合其前因后果，将杜威更为宏阔的传播思想 实。不过，仔细看看构想中的《思想新闻》，似又不 与较为具体的对新闻的看法勾连起来。 尽然，或首先不关乎此。 在最基本的层面上，《思想新闻》被设想为“至 一、《思想新闻》的思想史问题 少”每月一期，4开本，12到16个页码，每年12 1892年，时值美国进步时代前夜，社会改革浪期，定价1．5美元。当然，它也宣称“将不拘形式， 潮风起云涌，报业朝着现代新闻业的方向迅猛迈进。 根据新闻的多少、有无来确定版面的大小与周期”@。 在密歇根州的安阿伯，其时已被公认为“全美最杰 就表述的基本形态看，传播思想史或杜威研究中普遍 出、最具洞察力、最自信的哲学家之一”的杜威，也 将之称为“报纸”，其实不够准确，它应该是一本杂 信心满满地试图创办一份报纸。这位30岁出头的密 志，对比1893年普利策已经出版了厚达200页的一 歇根大学哲学系主任，与来自纽约的一位“流浪记 期《世界报》叫，这只能算是一本篇幅有限的杂志月 Nel- 者”富兰克林·福特(FranklinFord)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