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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的世界：以“行动者”为基础的道德生活 ◎王 强 内容提要在《论语》文本解读的“效果史”当中，成人为仁是传统认识中的主流；但 是，现代解释学背景下人的主体性，仁、礼的突出显现与表达，产生了对作为整体的伦理 生活本身的割裂，对于如何过一种伦理生活的“规划”的遮蔽。在解除阅读暴力的“现象 学”还原之下，透过《论语的文本世界，还原出民族传统伦理生活的“原生态”世界，一种 整体性伦理生活规划的“道德世界观”。同时，相对于以“行动”为基础的伦理生活规划， 论语的世界为我们提供了以第一人称的“行动者”为基础的伦理生活的可能形态。这 对于面对日常生活世界“道德分裂症”的现代人来说，开辟了如何规划伦理生活的“第三 条”道路的启示。 关键词《论语 行动者伦理生活 哲学规划 [中图分类号]B22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47—662X(2010)06—0030—07 《论语》世界的还原，在于以现代道德思维如何 也只是缘木求鱼。另一方面，当下，面对整体性道德 理解和表达这个日用伦常中的伦理生活世界，或许 世界的解体，伦理生活世界中行动与行动者的分裂， 这是一种精神家园式的伦理乡愁(EthicalNostalgi-总而言之，可以概括为伦理生活世界的“精神分裂”。 a)。但是，作为面对当下道德难题的现代人，或多 西方世界不同的伦理生活规划方案，是否能够医治中 或少都有一种“乡愁情结”。同时，我们不能忽视的 国病症还未可知；但是，我们要勇于规划自己的伦理 是，乡愁中的无限美好并不能让我们直面问题，更不 生活。对此，我们所谓的“自己人”往往只是简单的颠 能给出问题解决的方案。直面问题的方式，永远只 覆自己的传统，而且缺乏真诚的体认与反思。 能是在当下境况中寻找历史没有显示给我们的东 因而，还原《论语》，得以窥见中华民族伦理生 西。因而，《论语》解读的“效果史”总是在文本世界 活的“原生态”世界；《论语》的世界，向我们展示了 与现实世界的二元张力下显现。 如何“规划”我们的伦理生活，如何生活，如何道德 一方面，《论语》在中国文化传统中发挥着“教 的生活?这转换为哲学追问就是“如何过一种伦理 人”“做人”“成人”的功能，对于中华历史传统中的 生活”?其中又包含两种含义：其一，“过生活”首先 每个个体，它不仅能够使人“变化气质”，而且是民 要有道德，没有道德就不是人过的生活，就会失去生 族文化心理的历史源头，是民族“整个个体”伦理生 活的“本真性(Authenticity)”，所以，《论语》有云： 活的原生态。因而，重读古典，经典今读，变化个体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述而》7．16)。①一 气质，学习“做人”道理，这是一个层面；而这背后还 隐藏着古人对伦理生活的规划，伦理生活形态的塑 ①注：论语)文本所引皆以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 造，没有对伦理生活规划的根本认识，“成人之教” 1980)为准，无特殊情况，引用只注明章次。 …，30 ‘论语的世界：以。行动者”为基础的道德生活 定意义上，善的生活、好生活是“人过的生活”的同 道德世界是一个伦理性的生活整体；虽然道德世界 义语，因而，黑格尔也提出伦理生活就是人要“过普 中也存在着二元紧张，仍然保持为一种“乐观的”紧 遍的生活”。①其二，伦理生活不是彼岸世界，不是 张，但这是在通过传统文化的反观与反思，这种反思 “沉思的世界”、“形式的世界”，而是在“如何过”现 之所以成立就在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