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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沃金视域下的宪法“道德解读”及其前景展望 聂长建 摘要：“道德解读”在美国声名狼藉，却又在司法实践中功劳卓著。“做得却说不得”的道德解读 的两个面向“貌离神合”：真诚造就大法官的英明，谎言促成大法官的提名!德沃金批驳了对道德解读赋 予法官绝对权力和反对民主的两大指控，分析了道德解读是如何保护公民权利的，为道德解读正名，使 道德解读由“做得”走向“说得”。在我国，宪法进入诉讼能够体现宪法作为根本大法的权威，宪法的“道 德解读”应该进入实质性探讨阶段。 关键词：道德解读；德沃金；宪法；权利 011708 中图分类号：DF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14)0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西部项目(09XFX001) 作者简介：聂长建，中南民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湖北武汉430074)。 现代法治社会进入权利时代，司法判决是对公民 官对道德解读的“行”是高尚的真诚，对道德解读的 权利的保护，必须具有正当性。但是由于法律的有限 “言”则是可耻的谎言。初一看，我们不禁怀疑法官是 性，当法官依据现有的法律规则作出司法判决时，却可 否陷入了人格分裂，但德沃金的研究表明，真诚与谎言 能严重地损害了公民的权利，缺乏可接受性。在这种 看似水火不容，实则水乳交融，都是“道德解读”评价体 情况下，主张机械司法的法官只能是一错到底。做出损 系对法官的要求，法官除此几乎是别无选择的。“道德 害公民权利的不公正判决。这种以法的安定性牺牲法 解读”在美国声名狼藉，却又在司法实践中功劳卓著。 的正义性的司法意识形态并不符合现代法治的要求。 道德解读造就了联邦最高法院所有最伟大的宪法判 正如德沃金指出：“这种法官为执法而执法，不管随之 例，成就了最伟大的法官，但是“做得却说不得”对道德 而来的苦难、不公正或毫无效果。在正义与法律之间， 解读也是一语成谶。道德解读如此奏效令法官爱不释 好法官宁愿选择正义。”①当然，法官还有其他的救济 怀，有哪个法官不幻想通过道德解读制造一个伟大的 方法维护个案正义，在德沃金看来，道德解读是行之有 判例而使自己一举成名?道德解读如此恶名又令法官 效的方法。 对其表里不一，心欲之而口毁之，又有哪个法官冒着 “自戮”的风险敢在听证会上真诚地表达出自己对道德 一、言行悖论 解读的赞许?于是，正如德沃金所言，在提名安东尼等 法治社会被认为是法官社会，人们对法官的期待 大法官的听证会上，“老一套的可耻谎言还是占据了一 是相当高的——知识渊博、思维深邃、智慧高超、人格 席之地”②。你想真诚吗?那对不起，你通过不了提 伟大。前三者的评价可以达成较为客观、一致的定论， 名，你当不了大法官，那么你想制造伟大判例，成为伟 后者则受制于评价体系而呈现出相向的面向，法官处 大法官的梦想就要提前破碎。可见美国法官的谎言是 于．障论之中，一个面向是伟大——真诚的法官。另一个 被逼出来的，如果说被逼出的谎言不是谎言，那么大法 面向则是渺小——谎言的法官。这个评价体系在德沃 官也并非是人格分裂的。当然，如果能给道德解读“正 金看来就是“道德解读”之言和行相悖的两个面向，法 名”，那么大法官何须说谎!这正是德沃金所努力要 ①[美]德沃金：《法律帝国》，李常青译，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6年，第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