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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高校师生之间性行为的定性与处理谈起华政师生对话系列（十）王学生：沈教授好，教育部日前印发《关于建立健全高校师德建设长效机制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针对高校教师列举了七条禁止性行为，其中“教师不得对学生实施性骚扰或与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的规定，使得高校教师与学生性关系成为社会的热点话题。不知您对这个问题是如何看待的？沈教授 : 教育部用行政命令的方式规定这一问题，可见，这一问题已不是个别性问题，如前一阶段被曝光的厦门大学博士生导师诱奸女生事件，就是一例。因此，如果对这种行为不予明确禁止，此类现象有可能会更快速、更广泛的蔓延，其危害性难以估量。王学生：我大致作了一个梳理，大部分议论对《意见》给予了正面、积极的评价。当然，也有不少评论提到 “非正当性关系与正当性关系”标准，如何把握的问题。您对这个问题如何看法。沈教授：我想，首先要明确的问题是，怎样理解《意见》中的不正当关系。从解释论上，文件将“对学生实施性骚扰”与“与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并列，考虑到前后逻辑的一致性，按照体系解释的方法，前后两种类型行为，应都与性有关，用法律术语说，所谓“不正当关系”应指非婚男女间的发生猥亵和性交行为 ，正当的男女关系，就是婚姻关系的性关系。王学生：您这样界定是不是太宽泛了！在年轻人中，未婚同居现象是非常普遍的，您的区分标准会得罪一批年轻人哦。沈教授：我不否认这一现象。对这一现象，各国都基于女权主义理论，尊重女方的自由，对基于女方自由的性关系，法律不加追究罢了。但是它并不能够改变现象的本质，即将未婚同居称为“正当男女关系”。对这一现象，我们可以用不真正义务来解释它：根据婚姻法，男女应在婚后发生性行为，不应在婚前发生性行为。这是法律给男女设定的一项不真正义务。根据不真正义务原理，如男女违反这一义务，法律不追究其责任，但他们自己将失去本可获得的法律保护。王学生：您的这一不真正义务观点，给复杂的男女关系画出了一条清晰的划分界限。它提示我们应慎重对待两性之间的性行为。但按这样的划分标准，这是否对高校年轻的未婚男教师有网开一面的暗示呢？沈教授：法律不追究男女间自愿的性关系，并等于任何人都可以凭借自愿而随意地发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各国为了保护女性的性自由，大都规定具有从属关系的男女发生性行为，一旦被告发，男士将会被追究强奸罪的法律责任。如我国台湾地区《刑法》第228条规定了“利用权势性交或猥亵罪”中，即“对于因亲属、监护、教养、教育、训练、救济、医疗、公务、业务或其他相类关系列受自己监督、扶助、照护之人，利用权势或机会为性交者，处六个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在美国各州的刑法规定中，大都将强奸罪中的“强制”分为生理强制和心理强制，如果行为人与被害人存在某种特殊的关系并且发生了无身体强制的性行为，推定行为人基于这种特殊关系对被害人进行了心理强制，例如，22个州的刑法典已经明确将心理医生和病人之间的非暴力性交犯罪化，i马里兰州禁止矫正机构的工作人员与被矫正人员发生性行为。我国刑法也规定了类似罪名，只是将其限定在军人妻子的范围内，如我国刑法第259条第2款规定，对利用职权、从属关系，以胁迫手段奸淫现役军人的妻子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条的规定处罚。对于具有从属关系的男女发生的不正当性关系定为强奸罪，是具有合理性的。因为，它不仅能杜绝男士借助从属关系，向下属女士谋取非自愿的性关系，（相反情形也亦同）而且，它能保持上级权力行使的公正性，防止下属以性诱惑谋取不当利益。王学生：您刚才提出的从属关系的概念，将此类具有从属关系男女的性行为行为以强奸论。但从《刑法》规定来看，强奸罪的罪质是违背妇女意志与其发生性关系，在手段上表现为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这“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能否包含利用从属关系呢？沈教授：高校教师与学生间客观存在着从属关系是毋庸置疑的。高校教师对学生拥有评定成绩的“权力“，不论是日常作业的成绩评定、期中考试的成绩评定、期终考试成绩的评定，还是学年论文的评定，毕业论文的评定，这些评定对一个注重学习成绩的同学来说无疑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在这一关系中，居于上级特征的教师，足以以这样的权力去换取作为其“下属”女生的性自愿。在此种情形下发生的性关系，从表面上看是自愿的，但其实质是非自愿的，如果将这种性关系视为自愿性关系，那是对法律的亵渎、对近代女权理论的亵渎。王学生：您的分析很精辟！师生之间人格虽是平等的，但是在制度安排下，两者地位不是对等的，高校教师握有对学生的学术评价权力，这种权力能够左右一个学生的前途。在这种情形下，不排除教师滥用学术评价话语权，迫使受其评价的女生就范，来满足自身的肉体的私欲。那按你的看法，不允许具有从属关系主体之间发生性关系，并无必要区分已婚和未婚这一条件。沈教授：对的，为了保护学生性自愿的真实性，有必要对高校教师设定这一责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