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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说张献忠大西军的失败 田闻一 上个世纪末，笔者在写《张献忠——大西皇帝 破坏得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而不忍，下令不再追击， 梦》（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年出版）这部长篇历史 命部下挖出一个大坑，埋葬了陈尸万人，并亲笔撰写 小说时，为了得到更多的实感，便去距成都百里开外 《万人坟记》，要手下匠人勒石于“圣谕碑”后。 的广汉房湖公园参观记录有大西政权历史的张献忠 圣谕碑上，张献忠下的圣谕是：“天有万物与 “圣谕碑”。“圣谕碑”的质地是红砂石，通高210 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在我看 厘米，宽100厘米，厚19厘米。在一道黑漆栅栏的包 来，这里就反映了张献忠的世界观、人生观，也是他 围中，它俨然伫立在那里，头顶着一个形似草帽的石 杀人理论的根据。这里，他以天子自居。他对他仇恨 亭，脚蹬着朝靴般厚重的石墩。整体看，恍若是一个 的人类社会发出了警告，要人们“自思自量”，要小 从乡间走出来的帝王，端坐在那里，隔着历史烟云望 心了！据说成都人民公园（原少城公园）先前曾长期 着我，显出几分神秘和扑朔迷离。碑眉两边，镌刻装 存有张献忠的七杀碑：“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 饰着龙纹，很是飘逸。史载：张献忠于大西大顺三年 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它与这圣 （1646年）焚烧成都后，即引60万大西军，向川北 谕碑当不仅是一脉相承，而且是张献忠杀人理论的发 方向败退。一直踞嘉定（乐山）地区与张献忠长期抗 展、延伸和完善。 衡、对峙的残明大将杨展，则领兵一直追到汉州（今 明末动乱年间，与李自成、张献忠同时在陕北那 广汉）。那时，偌大个四川，最后只剩下区区八万多 片贫瘠的土地上举旗造反，后来成了气候的共有36 人，而这些人又大都集中于嘉定二峨山下的洪雅和川 家，著名农民起义领袖人物多人。然而，最终成了正 东石柱一带。前者，有号称骁勇的残明大将杨展率家 果的只有李自成、张献忠两人。这两个年龄相近，经 乡子弟兵与之对峙；后者有“巾帼英雄”秦良玉率白 历相仿，暗中较劲的农民起义领袖人物，最终命运亦 杆兵保卫家乡。这样，张献忠两边都过不去。巴蜀大 颇相似。当李自成率兵杀进北京，推翻明朝，南面称 地上的区区八万多人算是硕果仅存。除此而外，在号 帝时，张献忠也率军杀进他梦寐以求的成都而称帝。 称“天府之国”的巴山蜀水间的数百万生灵几乎被张 李自成的皇帝梦只做了很短时间——因明朝大将吴三 献忠斩尽杀绝。 桂引清兵入关。李自成在吴三桂与清军夹击下溃退出 巴蜀书社出版有《张献忠剿四川实录》（2002年）。 北京，最后在湖北九宫山，莫名其妙地、近乎滑稽地 光看一个“剿”字、一个“实录”，就让人胆战心惊，毛骨 死于一个老农锄下。无独有偶。张献忠兵退四川西充 悚然。书中有实录多篇。作者大都是过来人，述说得非常具 凤凰山时，于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清军由叛将刘进 体，详细。有的还是当过张献忠的俘虏，侥幸逃生者。其中 忠带领前来偷袭。张献忠被清军雅布兰一箭射中，洞 的情节凶险万端，是那些非经历者绝对想像不出来的。我还 穿左乳陨命，年仅41岁。 在相关的史料中看到张献忠因为一味嗜杀，迷信武力，到后 当李自成保持着头脑清醒时，能节节胜利。特别 来饥饿流行，仍不思悔改，竟下令打“人粮”（让他的部队 是他公开打出“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旗帜， 将俘虏和搜捕来的和平居民杀了吃人肉），心灵为之震颤。 这就从根本上喊出了几千年来占中国绝大多数的贫苦 当杨展率兵追击张献忠到汉州之时，目睹这里被 农民的心声，顺应了他们的要求，必然得到最广大的 2010年第3期·总第147期 73 万方数据 冷风热血 洗涤乾坤 ——晚明东林党人的斗争 碧 莲 东林党是晚明以江南士大夫为主的政治集团。明 知县林宰的赞助下，在“东林精舍”的废址上重建书 神宗（即万历皇帝）后期，政治日益腐败，社会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