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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史志不可偏废 旧志资料不可轻信 555 地方史志不可偏废 旧志资料不可轻信 谭其骧 我足一个历史地理工作者，研究历史地理，当然免不了要接触到地方史、地方志，但并没有 专fJ研究过地方史、地方志。在 1932～1934年，我在今天的北京图书馆的前身 “北平图书馆 ” 工作时，曾经为这个 书馆所收藏的地方志编了一个 《馆藏方志 目录》，也只是看看序言和跋， 翻翻 目录 已，很少仔细阅读书的内容，谈不上研究地方志。我从来没写过一篇讨论或研究地方 志的论文。总之我不是地方史专家，也不是地方志专家。今天，主要想讲两个部分： 地方史志不可偏废 ，应该并重。 这次会议的名称是 “中国地方史志协会成立大会”，既是史又是志，初看觉得有点不大习 惯 ，但仔细一想我完全赞赏这个名称 ，因为我们当前既应该有地方史，又应该有地方志，二者不 可偏废。讲剑这里，我首先要对清朝著名方志学权威章学诚 (实斋)开一炮，章学诚有名的理 论所谓 “志”就是 “史”，方志就是一方之史，并不可取。事实上 自古至今，地方史和地方志这 两种著作一直是同时存在，都是源远流长的。这两种著作大体上都是起源于汉朝。现在所知道的 最早的足东汉的作品，东汉的 《越绝书》、 《吴越春秋》，在 《隋书 ·经籍志》中列于杂史，晋 代的 《华阳同志》，在 《隋书经籍志》 中列于霸史、伪史。现在有些人把这些看成是最早的地方 志，我足不大赞成的。这几部书的内容与隋唐以后的地方志不同，是地方史。不过地方志的渊源 确乎也可以追溯到汉朝 ，从 《华阳国志 ·巴志》里可 以看到，东汉桓帝时巴郡太守但望的疏文 里提到了 《巴郡图经》，可见在但望之前已有 “图经”。图经就是一方的地图加上说明，图就是 地 图，经就是说明，这就是方志的前身。东汉 以后，从隋唐到北宋 “图经 ”大盛。到南宋以后， 才改称为 “志”。当时由朝廷责成地方官编写地方志，每州或郡都要编写，一直流传到现在的， 据朱士嘉先生统计有8000多部 。地方史远远没有地方志那么盛行，地方史也始于汉晋，以后有 各种名称，在 《隋书 ·经籍志》、 《旧唐书 ·经籍志》等书中有 《会稽典录》、 《建康实录》、 《敦 煌实录》等。还有某地的 “耆旧传”、“先贤传”、 “人物志”、“风俗传”等，这些书都列于史部 旧事、杂传 ，是地方史。地方史唐宋 以后远 比图经、方志少，但一直沿袭到清代并未断绝。如清 代江苏扬州有汪中的 《广陵通典》，姚文田的 《广陵事略》，南京有陈作霖的 《金陵通传》，苏 州有吴凸绶的 《吴郡通典》；四川宋代有郭允蹈的 《蜀鉴》，清代有张澍的 《蜀典》，彭遵泗的 《蜀故》；云南的地方史更多，唐代有樊绰的 《蛮书》，明代有杨慎的 《滇程记》，倪辂的 《南诏 野史》，清代有冯苏的 《滇考》，师范的 《滇系》，还有倪蜕的 《滇云历年传》，到民国有袁嘉毂 的 《滇绎》 民国时各省都有这类著作 ，不过不大有名。在地方志盛行后 ，仍有人写地方史，从 这一点本身就可以证明，地方志不能代替地方史。解放以后，写地方史的比编地方志的还多．一 般说来，成就也在新编地方志之上。所以绝不能说只要地方志，不要地方史，二者是不可偏废 的。冈为二者虽同以某一地区为记叙对象，关系极为密切，但毕竟有所不同，不同之点有三： 1．地方史主要是记叙一个地区的过去，志主要是记载现状，虽然有时要追溯过去，但以现 状为主、 556 第三编 新方志编纂理论与实践 2．史主要是记述一个地方几 qi来人类社会 的活动，包括，卜产 卜争 与阶级 l． ， 产力与 生产关系的发展，物质文明与精神文IJ』j的发展．历史上政治、经济、军事、各种制度 的演变，等 等 、当然，历史时期这一地区的自然界若有重大的变化，如地震、大水、大 ，史 也心提到， 但主要的记述对象是社会现象而非 自然现象。志则不然，地方志至少应该 闩然与礼会蚁 J1重， 划当‘地的气候、地形、水文、土壤 、植物、动物、矿物等各力I酊‘郜要记载， 但iF{然条什， 己 社会条件也与地方史不同 史以大字为主要线索，体裁接近记事本木体，志则是分 ¨别 的 载，女l【对农、林、牧、副、渔、矿、]一、商、交通、人r】、民族、宗教、风俗 、文化、教育、政 治制度、职官、人物、古迹等一一予以叙述，属于书志体。 3．既然史以记载过去为主，以记载社会发展为主，所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