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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总是令人忧愁的 ——浅谈《边城》人物宿命 四川省兴文县大坝中学 黄天秀 【内容提要】 《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在这部小说里作者塑造了一群闪耀着神性的理想人物，他们都是真善美的化身，却难逃宿命：重义轻利，忠厚老实，深爱孙女翠翠的老船夫在暴风雨的夜晚郁郁而终；善良美丽，纯洁无瑕的翠翠爱情破灭，在渡口孤独地等候心上人的归来；性情豪放，仗义疏财的船总顺顺，成为老船夫猝死的间接杀手，遭遇不幸。两个儿子——傩送和天保，和气亲人，手足情深，却一个身亡，一个出走。“美丽总是令人忧愁的”。究其原因，一是湘西土著不为人理解的千年孤独，造成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与相互不理解，造成一次次的不凑巧，一连串的误会，导致不可逆转的悲剧宿命；二是作者理想与残酷的现实矛盾：世外桃源—湘西世界与民族危机的矛盾，让《边城》成为悲剧，激起人们对现实的理性认识和冷峻思考。 【关键词】《边城》 湘西 世界 人物 宿命 悲剧 《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关于《边城》的评价很多，有人喜欢它人物的真、善、美；有人爱好它淳朴浓郁的乡土人情；有人赞赏它纯净幽美的自然风光；有人欣赏它如诗般的意境……我却被小说中人物的宿命感深深震撼，“美丽总是令人忧愁的”，如刘西渭所说“作者的人物虽说全部良善，本身却含有悲剧的成分。唯其良善，我们才更易于感到悲哀的力量。”① 正如作者自己所说：“我所能做到的不过是在文学作品中构筑一座供奉人性的小庙而已。”②在这部小说里作者塑造了一群闪耀着神性之光的理想人物，但最终美好的一切只能存留在记忆里：天保与傩送一个身亡，一个出走，老船夫也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死去……一部极力张扬人性美的小说却以悲剧而告终，如作者自己说：“一切充满了善，然而到处是不凑巧，既然是不凑巧，因之朴素的善终难免产生悲剧。”③这不能不使我陷入无边的怅惘。 一、老船夫的宿命 老船夫，重义轻利，忠厚老实，他摆渡死不肯收钱，反而到处请人喝酒，买猪肉互相推钱，尽管，祖孙俩生活拮据，可爷爷却为人如此的“不爱钱”，似乎与钱有仇般，处处与钱为难。因此，人们对他十分尊敬，甚至他去买东西，“一定有许多铺子上商人送他粽子与其他东西，作为对这个忠于职守的划船人一点敬意”。 老船夫，心地善良，他深爱着孙女、渴望孙女能够得到幸福。由于翠翠母亲的婚姻悲剧，老船夫始终对翠翠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心态：他既希望翠翠得到她喜欢的人，又怕她再走母亲的老路，因此对翠翠的亲事万分的小心谨慎，又过分热心和关心，他内心所呈现出的渴望、焦虑、自尊、自卑、掩饰、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矛盾、挣扎——注定了他那令人痛心和无奈的悲剧宿命。他是个淳朴厚道却也倔强的老人，他为翠翠的美丽而自信骄傲，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心中放不下翠翠，有些许薄薄凄凉。“他在日头升起时，感到生活的力量，当日头落下时，又不至思量与日头同时死去的，是那个伴在他身旁的女孩子。他唯一的朋友为一只渡船与一只黄狗，唯一的亲人便只那个女孩子。”为了翠翠嫁一个好人家，他不计地位的贫寒低贱，费尽心机，辗转奔波，用心良苦。他真心地为翠翠好，却不知天意弄人，由于他太多的小心，太过的关心和太深的爱，造成太多的误会，延误了翠翠一生的幸福，使自己忧愤而死。 老船夫不能用平常心去对待翠翠的亲事，当他在碾坊得知船总顺顺的大儿子天保喜欢翠翠时，他满心欢喜，极力撮合，却操之过急，好心办坏事，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造成一次次的误会，最终酿成悲剧。他不顾地位的差异，先为天保指出马路（唱山歌）和车路（说媒）两条路；天保走了车路，他又让翠翠自己做决定，将天保的两次提亲，不置可否的搪塞过去；后来又让天保走水路。他吞吞吐吐，迂回曲折，不告诉天宝自己的真实想法，造成天保对他一次次的误会。天保心情烦躁，不幸在茨滩溺水身亡。谁之过？天保？老船夫？不！天保的死只是个无法解释的意外。老船夫是善意的，善之树却开出恶之花。他这样多事，是怕翠翠重蹈母亲覆辙，有难言之隐，是成人之美，却让天保无从下手，心生怨气；他让天宝唱山歌，是因为翠翠的爸爸就是因唱山歌而打动了翠翠妈妈的芳心，而且翠翠也喜欢听山歌，他不知道天保不善于唱歌，张冠李戴以为唱歌打动翠翠的人就是天保，却伤害了天保的自尊；他不给天保明确的答复，是因为翠翠不好意思表态，他不了解翠翠的心思，不敢擅作主张。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顾虑重重，欲说还休，转弯抹角。却不料正因为这阴差阳错，理不清的误会，竟鬼使神差地使“水鸭子”死在水中——葬送了天保的性命，给顺顺和傩送带来挥之不去的失去亲人的痛苦，造成二老父子对老船夫的误会，“二老父子方面皆明白他的意思；但那个死去的人，却用一个凄凉的印象，镶嵌到父子心中，两人便对于老船夫的意思，俨然不明白似的，一同把日子打发下去。”，傩送也说：“只是老的为人弯弯曲曲，不利索，大老是他弄死的。” 死亡的阴影,造成了一连串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