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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租佃与经济效率 内容提要：自耕农制度公平而具有效率，租佃制度下佃农受到地主的剥削且效率较低，这一传统主流成说受到史实与理论的质疑。在自由市场的情况下，地权结构取决于交易费用以及制度总盈余的高低。本文利用最优所有权结构理论分析自耕农、租佃和雇工的制度总盈余，认为土地最优经营规模、技术水平、土地禀赋、市场状况等都会影响地权结构的选择，自耕农并不一定是最优的。随后统计方法检验了农产品市场化程度、运输成本以及土地经营规模和地权分散程度对租佃率的影响。将近代自耕农与佃农的生产规模、利润等指标进行统计和比较后发现，租佃经济在很多方面表现出优势，其原因在于租佃制使土地的资产功能和生产要素功能分离，使土地经营面积不受土地产权面积的制约，并且也实现了对耕者的择优。 关键词：租佃制 ; 自耕农 ; 佃农 ; 经济效率 引言 自耕农无论从经济效率还是公平的角度来说都优于租佃制经济，这一观点从西方古典经济学到历史与现实的中国都居于主流。英国古典经济学家穆勒通过对爱尔兰农业的观察，提出最有效率的土地制度是自耕农制度，如果土地集中在大地主手里，由佃农租种土地，则不仅会使佃农由于被剥削而陷入贫困，也会严重影响经济效率。穆勒认为，只有当存在较显著的规模经济的时候，自耕农经济才不是农业制度最有利的形式（尼.加.车尔尼雪夫斯基, 其所承担的国家赋役较之地租一般说要轻得多, 因而生产积极性较高，同时他们生产经营的自由度和灵活性也较大，这有利于农业生产技术的不断改进和提高。第三，地主对佃农的剥削是中国近代经济落后的根本原因。当前由于人们普遍对租佃制的畏惧，担心农民如果租种土地就会朝不保夕，我国土地制度对农村土地流转的开放非常谨慎。 然而事实上，租佃制在中国经济史上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不仅与自耕农长期并存，而且在很多经济发达的地区成为主流的土地经营方式。从统计资料上看，近世中国经济发达、商业活跃的地区的租佃率远高于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经济繁荣的时期反而往往租佃率上升（珀金斯，1969；John R. Shepherd，1988；李德英，2006）。本文试图从经济史上探讨和验证近世中国租佃制的兴盛及其经济效率，并从经济学理论上进行解释。第二部分引入企业最优所有权结构理论分析影响土地产权结构选择的因素。第三部分对其中两个主要因素：土地的投资回报以及规模对租佃率的影响进行验证。第四部分将对租佃制和自耕农的实际经济效率的指标进行比较。第五部分对租佃制呈现出的优势进行解释。 农场地权结构选择的解释 制度经济学家从交易费用的角度对土地制度的选择进行解释。张五常（1969）、Joseph Stiglitz（1974）、彭美玉（2004）等各自的分析得出类似的结论：当交易成本为零时，自耕农、雇工生产、分租或定租等各种合约安排的资源配置效率是一样的。交易成本为正时，在不同的交易效率、生产函数、要素价格、风险等条件下，最佳的合约安排也就不同。 企业产权理论以交易费用理论为基础，探讨企业的不同的产权结构的资源配置效率，以及最优产权结构的决定。佃农是一种农场企业家（龙登高，彭波，2010），本文将企业最优所有权结构理论应用于佃户农场企业的研究。 如果把每个农场视为一个企业，在不同的所有权结构下，地主和佃农之间有不同的经济关系。借鉴德姆塞茨（1999）对影响企业所有权结构的因素的论述，农场企业所有权结构的决定因素有三：一是农场价值的最大化所需的土地规模。土地若实现规模经营会使生产成本降低，然而却增加了监督管理的成本，这两者之间权衡后存在一个使成本最小的最优规模。土地的最优经营规模越大，单个农户经营整个农场的可能越小，因而租佃制度越占主导。二是对农场实施有效控制所产生的利润潜力（潜力控制），即农场所有者通过更有效地监督经营者的行为所能取得的财富收益。三是系统性管制，即政府对土地制度的干预。 哈特（1995）从制度安排的总盈余来探讨企业的最优所有权结构的选择，在均衡状态下，总盈余最高的所有权结构将被选择。将不同的农场视为不同的企业，根据哈特的理论，假设M1、M2为两个农户，并假设有如下三种资源。 a1：土地所有权 a2：土地控制权 a3：劳动力 初始的状况下，有如下3种资源分配情况： （一）雇工：M1拥有a1、a2，M2拥有a3， M1需要雇佣M2，雇佣成本为w。 在这种情况下，对土地的投资只能由地主一人进行，设M1对土地的投资为i0，收入为R（i0），所付出的交易成本为T0。则M1的事后报偿等于R(i0)-w-i0。设M2的劳动所付出的成本是C0，M2的事后报偿等于w-C0 此时M1和M2的总盈余为S0=R(i0)-w-i0-S0+w-C0=R(i0)-i0-T0-C0 （二）租佃：M1拥有a1，M2拥有a2、a3，即M1是地主，M2是佃农，M2购买a2的成本是P。租佃又分为两种情况：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