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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絮语：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神学 耿幼壮 中国人民大学 对于《基督教文化学刊》来说，“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神学”并不是一个新主题。在已经 出版的23 辑中，除散见的相关论文外，至少有两辑的主题与此密切相关，它们分别为《选 择穷人》（第16 辑，2006 年秋季号）和《批判理论与神学》（第22 辑，2009 年秋季号）。其 实，如该两辑编者已经指出的，“选择穷人”与“批判理论”正是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神学的 两个关联所在，或者说根本就是一种关联的两个向度。一方面，“神学家们通常认为，‘选择 穷人’的观念来自解放神学与马克思主义的某种结合，却始终可以在基督教信仰和社会教义 1 中找到依据。”另一方面，“批判理论作为‘新马克思主义’的一支，【虽然】积极于抵抗历 史现实中的种种宰制状况，„„【但其】本身甚至可以【被】视为一种‘隐蔽神学’或神学 2 的世俗化形态。” 那么，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神学之间的关联到底何在呢？就最一般的意义而言，即是在马 克思异化思想和基督教末世学说的理论背景下，诉诸受压迫群体的独特经验和边缘话语，对 现实社会和人类生存处境进行否定性批判乃至抵抗，进而寻求一种乌托邦/弥赛亚希望和审 美/政治解放。阿多诺 （Theodor Adorno ）和霍克海默 （Max Horkheimer ）意义上的 “否定神 学”、布洛赫 （Ernst Bloch ）和莫尔特曼 （Jurgen Moltmann ）的希望神学，古铁雷斯（Gustavo Gutierrez ）及其后的各种解放神学，如黑人神学、女性神学等，无不可以从这一角度加以理 解。即使在新一代西方马克思主义者那里，我们仍能看到沿着这一思路继续进行的探讨。其 中，一个最明显的例证就是英国著名西方马克思主义批评家伊格尔顿（Terry Eagleton ）在其 近年来的 “神学转向”中所进行的相关思考。 2003 年，伊格尔顿出版了一部题为 《理论之后》（After Theory ）的著作。今天来看，这 部著作并不算十分出色，但其标题却具有一种强烈的象征意义。有学者认为，这部著作的出 现表明，“由于新理论浪潮在整个60 年代发展出来的理论话语模式已经不足以用于解说一种 紧迫的、后千禧年的政治境遇，为了把握和批判这些新状况，左派必须要运用一些新概念。” 3 的确，大约就是在这部著作问世前后，伊格尔顿开始重新回到基督教神学传统，试图寻找 一些新的理论资源，其早年论述中曾经涉及的一些神学论题也再度出现。例如，在谈及德行 和伦理时，伊格尔顿在亚里士多德的幸福、犹太-基督教的爱和马克思的社会主义之间找到 了一种关联。他特别指出，犹太-基督教传统将亚里士多德的有德行的幸福生活理解为爱的 生活，这意味着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相互实现，而 “这种伦理学的政治形式就是社会主义”。 4 因为，如马克思所说，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所有人的自由发展的前提条件。再有，在谈及 道德问题时，身体问题得到了特别的强调。伊格尔顿指出，正是由于身体的存在，我们才能 够谈论作为普遍性的道德问题。因为，正是通过身体，我们才能够互相连接在一起。作为人 类存在是给定的最可见标志，身体成为我向他人呈现的方式，而这一呈现又必定以将我排除 1 杨慧林：“编者絮语：‘穷人’何谓？”，《基督教文化学刊》第16 辑，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7 年， 第2 页。 2 林子淳：“编者絮语：批判理论与神学的对话”，《基督教文化学刊》第 19 辑，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 2009 年，第1-2 页。 3 James Smith, Terry Eagleton: A Critical Introduction, Cambridge: Polity Press, 2008, 150. 4 Terry Eagleton, After Theory,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3, 122. 1 5 的方式实现。这样，身体的非个人性便与爱的无名性联系在一起。最值得注意的是，在谈 及解放和革命时，圣经意义上的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