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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吕氏春秋》是怎样应用历史知识的 （李林 湖北武汉 湖北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 430062） 【摘 要】 《吕氏春秋》是一部建立在丰富历史知识基础之上的政治理论奇作。因其所用历史知识是客观的，论证是较有说服力的，因而建立在此基础上的统一策略和治国方略是较为正确的。 【关键词】 《吕氏春秋》 历史知识 论说 《吕氏春秋》是吕不韦于天下行将一统于秦的前夜，“亦上观尚古，删拾《春秋》，集六国时事”，根据历史事实而成的政治理论奇作，志在从历史上的“治乱存亡”中总结出完成统一中国的军事和政治策略以及统一后的封建国家如何治理的方案。因此，此书不单单是一部普通的历史书，而是建立在深厚历史知识基础之上的政治历史书，是一部“秦王政的教科书”。 既然《吕氏春秋》之统一策略、治国方略两大政治决策的形成是建立在历史知识基础之上的，对《吕氏春秋》如何应用历史知识这一问题的探讨应是吕书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但甚为遗憾的是，目前学界尚未论及。因此，笔者试作论述以引玉见。 一、论说统一策略 统一的策略，是吕氏反思历史而直面现实作出的务实决策。 吕氏相秦十余年，是时，二周灭亡，六国陵替，秦已有“必得天下之势”，为秦的最后一统天下树理论已是当务之急。吕氏运用历史知识充分论说了如下两点决策：（一）、鼓吹统一战争的进步性、适时性和必然性，为秦进行统一战争击鼓呐喊；（二）、进行统一战争之必要政治、军事准备。 （一）、论说统一战争的进步性、适时性和必然性 吕氏以丰富的历史知识和深刻的历史见解，从如下两个方面论证了统一战争的进步性、适时性、必然性：一是统一战争的客观时机已成熟——天意已至、民心已归，此时进行统一战争既是利民的举动，顺应天意、民欲又更易成功；二是君道具有合理性和必然性，此时以统一战争再立人君是顺应“历史规律”的必然举动。从政治和历史的角度来看，这些论说不乏真知灼见，并且具有极鲜明的现实意义。 吕氏应用阴阳家的五德终始理论来说明秦代周是天意已至，秦所进行的统一战争是顺天而行。“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他又以黄帝、禹、汤、文王四人为例，认为黄帝时，“天先见大螾大蝼”，这是“土气胜”。禹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这是“木气胜”。汤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这是“金气胜”。文王时，“天先见火赤乌衔丹书集于周社”，这是“火气胜”。当前，“天子既绝”，周之火德丧尽，代周之火德者，吕氏以为是水德，“代火者必将水，天且先见水气胜”。因此，吕氏谨以此提醒秦王政不可错失一统天下的天赐良机，否则，时不再来。“水气至而不知数备，将徙于土。”很显然，吕氏所采用的五德终始理论是十分荒谬愚昧的，其作为历史依据来说明秦进行统一战争的进步性、适时性是站不住脚的。但从现实的角度看，在当时科学水平十分落后的情况下，这些论述能起到鼓动人心、减缓统一战争阻力的客观进步作用，因而又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吕氏又列举当时的黑暗现实来证明秦进行统一战争是众望所归、顺应民心的进步举动。“当今之世浊甚矣，黔首之苦不可以加矣。天子既绝，贤者废伏，世主恣行，与民相离，黔首无所告诉。”吕氏所言是符合当时社会实际情况的，因而以此为论据证明统一战争的进步性和适时性具有较强的说服力。吕氏能从民心的角度来论证统一战争的可行性，这也显示了他在战国纷争中注意到了民众的力量，意识到了民心在统一战争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吕氏还把历史感和时代感紧密结合起来。他通过对历史的考察，得出了“因则功”、“因则无敌”的宝贵认识。禹“因水之力”疏通“三江五湖”，尧“因人之心”禅让帝位，汤、武“因民之欲”以“千乘”取代夏、商，这是他们善于利用、凭借外物；禹“裸入衣出”于裸国，墨子“锦衣吹笙”见荆王，孔子“道弥子瑕”见夫人，这是他们善于顺应客观情势。正因他们善于凭借、利用外物和顺应客观时势，才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成效。吕氏对“因则功”、“因则无敌”的分析，是他从大量历史知识中总结出来的正确结论，这不仅在古代历史理论上具有重要的价值，也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它为秦王政抓住时机进行统一战争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历史依据。 吕氏还通过论说君道的合理性和必然性来证明统一战争的进步性和必然性。他援引从古到今的历史知识，以证明天子的不可或缺。吕氏认为人类最初是“无君”的，“其民聚生群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妻男女之别，无上下长幼之道……”无君导致了人类礼义不别，人伦丧失。人类正是由于外在的自然条件“寒暑燥湿”和“禽兽”、“狡虫”之害以及自身的“从利辟害”、“以自守卫”之生存愿望而聚居一起，逐步进化产生了君主。因而吕氏认为“利之出于群也，君道立也”。自此而往，只有废立君主之分，而无缺失君主之事。“自上世以来，天下亡国多矣，而君道不废者，天下之利也。故废其非君，而立其行君道者。”吕氏认为人类经历过从“无君”到“有君”的阶段，这些看法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