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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儒学 知耻近乎勇的道德荣辱意识孔子是我国最早系统地从道德生活的角度反思人 生、规定人生意义的思想家, 他的学术以
仁
的道德精神为一贯之道, 处处渗透着浓厚的道德意蕴。虽然孔子并没有对荣辱概念作系统的论述, 但是, 我们就其仁学的整体来考察, 可以发现其中无处不蕴含着深厚的道德荣辱意识, 我们甚至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在其内心深处那对荣的强烈呼唤和对
辱
的强烈斥责。可以说, 孔子的道德荣辱意识是先秦儒家道 德荣辱观形成的源头。 孔子提出
知耻近乎勇
(
中庸
), 把
知耻
看做是一种勇敢而值得推崇和夸耀的品质, 只有树立了羞耻心, 才能适时纠正自身的错误, 不断地进行自我道德完善、人格塑造和境界提升。
道之以政, 齐之以刑, 民免而无耻; 道之以德, 齐之以礼, 有耻且格。
(
论语
为政
) 在孔子看来, 仅仅依靠严酷刑罚这种暴力手段, 也能使民众因害怕受惩罚而不敢犯上作乱, 但是, 这样做并没有使民众形成是非观念和廉耻之心, 民众的服从不是出于自愿, 而以道德去教育和引导民众, 就能在他们心中培养树立真正的善恶是非观念, 使他们耻于犯罪, 自觉从善。 孔子对那些阿谀奉承、表里不一、言行不一的行为品性深以为耻,
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 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 左丘明耻之, 丘亦耻之。
(
论语
公冶长
)
古者言之不出, 耻躬之不逮也。
(
论语
里仁
)
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
论语
宪问
)孔子的荣辱意识还体现在对贫富贵贱问题的表述上。
富与贵, 是人之所欲也; 不以其道得之, 不处也。贫与贱, 是人之所恶也, 不以其道得之, 不去也。
(
论语
里仁
) 他肯定人们对财富和名份地位的追求以及厌恶贫穷与低贱的心理。但他同时也强调, 这种追求必须符合道义的原则, 在条件具备和符合道义原则前提下所获取的财富、地位和好名声才是光荣的; 如果以违背道义的手段和方式去获取财富或谋求权势地位, 则是可耻的。为了维护道义原则, 即使自己既贫且贱, 那么这种贫贱其实并不可耻, 有时甚至可以值得人们夸赞和推崇。
邦有道, 贫且贱焉,耻也; 邦无道, 富且贵焉, 耻也
(
论语
泰伯
);邦有道, 谷; 邦无道, 谷, 耻也
(
论语
宪问
);
富与贵, 是人之所欲也; 不以其道得之, 不处也。贫与贱, 是人之所恶也, 不以其道得之, 不去也。
(
论语
里仁
) 这些都直接反映出孔子荣辱意识中对贫富贵贱问题最基本的价值判断。他甚至说:
富而可求也, 虽执鞭之士, 吾亦为之。
(
论语
述而
) 意思是如果可以在符合道义的原则下得到财富, 即使去做一个赶马车的车夫, 他也愿意去做。 在孔子的荣辱意识中, 仁
是最高的道德准则,是人生价值追求的目标与最高境界。凡是具有仁德的人和符合仁的言行举止, 他都认为是崇高、尊贵和荣耀的。如他在回答鲁哀公问政时说:
故为政在人, 取人以身, 修身以道, 修道以仁。仁者, 人也

(
中庸
), 认为人的道德修养之目的在于实现仁
, 只有达到了
仁
的境界, 人才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完美的人。他又说:
人而不仁, 如礼何?人而不仁, 如乐何。
(
论语. 八佾
) 认为一个人如果没有仁德, 那么即使他既知礼仪又懂音乐, 也不能真正实现人之为人的价值和意义。他还说:
志士仁人, 无求生以害仁, 有杀身以成仁
(
论语. 卫灵公
), 认为在
仁
与生命的惟一选择中, 对于仁
的追求应该胜过对生命的要求, 仁的获得比毫无意义地活着更为重要, 那些志士仁人更不会因为苟且偷生而去损害仁德, 他们宁愿丧失生命也要去保 全仁德, 实现仁德理想和道德价值, 千古留名, 成就荣誉。又如冉有在问及伯夷、叔齐的为人以及他们互让君位是否有怨恨时, 孔子回答说
古之贤人也求仁而得仁, 又何怨?
(
论语. 述而
) 对伯夷、叔齐为了实现
仁
的理想而获得贤人人格给予了高度的赞美。可见, 孔子把
仁
提到了无上尊荣的地位。 二、孟子
仁则荣, 不仁则辱
的道德荣辱思想在先秦儒家诸子中, 孟子最早明确提出了
仁则荣, 不仁则辱
(
孟子
公孙丑上
) 的道德荣辱观点, 对荣辱问题作了一定程度的阐述。孟子从其性善论
的人性论基础出发, 指出仁是人先天所具有的道德禀赋的后天实现, 是人安身立命之所在, 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基本准则。他说:
仁也者, 人也。合而言之, 道也。
(
孟子. 尽心下
) 这对
仁
的道德意义作了较为明确的阐述。孟子进而认为, 生而具有同情他人的
恻隐之心
、耻于做坏事的羞恶之心
、恭谦礼让的
辞让之心
, 以及明辨善恶的
是非之心
, 这
四心
分别是仁、义、礼、智四种道德品质的发端, 孟子称其为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