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振铎与中国传统文学研究-国家图书馆.pdfVIP

郑振铎与中国传统文学研究 陆荣椿 【摘要】本文对郑振铎长达三十多年的有关中国传统文学的搜集整理与研究成果，作了比较系统深入的梳 理。郑振铎不仅是我国一位著名的现代作家、文艺编辑家、文学史家与文物考古学家，也是公认的中国传统文 学研究的一位开拓者与探索者。他对中国传统文学很早就提出了科学的主张：取其精华、弃其糟粕。郑振铎对 中国传统文学、俗文学（俗文化）的不倦搜集、整理和研究，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关键词】中国传统文学 整理研究 取其精华 弃其糟粕 一、 “五四”时期对整理、研究中国旧有文学的的提倡和规范 第一个专门谈整理和研究旧文学的人要算郑振铎。他在《整理中国文学的提议》（载1922年10月出版的《文 学旬刊》第51期）中，强调指出：“我们要明白中国文学的真价，要把中国人的传统的旧文学观改正过来，非 大大的先下一番整理的功夫，把金玉从沙石中分析出来不可。”他认为，由于前人对什么是文学的理解以及古籍 分类方法比较混乱，所以在整理前首先应确定中国文学的范围，他的意见可大体分为九类：诗歌，杂剧、传奇、 弹词、长篇小说，短篇小说，笔记小说，史书（部分）、传记，文学性论文，文学批评，杂著。应当说，这个划 分范围有一定的创见，也比较符合实际，可供中国文学研究者参考。其次，关于整理的方法，郑振铎强调两点： 应具有“打破一切传袭的文学观念的勇气”；发扬“近代的文学研究的精神”（指文学统一的观察，归纳的研究， 文学进化的观念），最后谈到整理的步骤，作者提议开始阶段最好先作局部的研究，例如，一部作品的研究，一 个作家的研究，一个时代的研究，一个派别的研究，一种体裁的研究。当然，这种局部的研究，有时也不可避 免地牵涉到整体而不能不谈。 1923年1月，《小说月报》第14卷1期出刊。从沈雁冰手里接任该刊主编的郑振铎，在该期刊物上发表论 文《新文学之建设与国故之新研究》。文章一开头就明确指出，“我主张在新文学运动的热潮里，应有整理国故 的一种举动”。理由有二：第一，不将诸如“文以载道”、“美刺”附会之类的旧文艺观念揭露和打翻，新文学无 从顺利建设。第二，“我以为我们所谓新文学运动，并不是要完全推翻一切中国固有的文艺作品。这种运动的真 意义，一方面在建设我们的新文学观，创作新的作品，一方面，却要重新估定或发现中国文学的价值，把金石 从瓦砾堆中搜找出来，把传统的灰尘从光润的镜子上拂拭下去”。在这里，郑振铎比前一文更进一步，将重新整 理国故（旧文学）的必要，以及它与新文学建设的关系，说得颇为清楚。此文末了，还坦言研究者应具严肃求 实的研究态度，“我们须有切实的研究，无谓的空疎的言论，可以不说；”“我们应采用已公认的文学原理与关于 文学批评的有力言论，来研究中国文学的源流与发展”。郑振铎的文章，只是该期《小说月报》上“整理国故与 新文学运动”专题讨论中多篇文章的一篇，其他如沈雁冰、顾颉刚、王伯祥、余祥森等也都著文参加讨论，一 时颇为引人注目。郑振铎所以如此重视中国旧文学的整理和研究，并把它公开提出来讨论，除了因他本人对传 统文学的意义和价值有着比较清醒、正确的认识以外，还同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关：有相当一些人认为，中国的 旧礼教、旧传统、旧文化、旧文学，好不容易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冲击下得到初步的清算和扫荡，现在再 来提出对旧文学（也是一种“国故”）的整理和研究，显然是有意倒退，是针对新文化的一种反动。对于这种极 端的态度，郑振铎及其战友沈雁冰等是很不赞成的。他们坚持，提倡新文学运动，同以科学态度整理、研究中 国旧文学，二者并不矛盾，相反，还互有裨益，绝不能虚无主义地否定、抹杀中国旧有的一切文艺作品。足见， 郑振铎强调正确对待中国旧有文学，深入地整理，辩证地继承，不仅在当时，而且在以后也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39 二、开路与探索：前期整理及研究的成果 郑振铎深深懂得，中国文学发展历史悠久，作品仍为庞杂，整理研究任务异常繁重，不能企图于短时期内 改变整个局面，产生可观效果，因而主张一部分有志人士先来从事“中国文学的片段研究或整理”，也即作“局 部的”（一部分作品、一个作家、一个时代、一个派别、一种体裁）研究，既属开路，又是探索、藉以累积经验， 扩大成果。他自己也率先这样去做。 针对《诗经》这一部中国古代诗歌总集几千年来影响巨大、却被严重曲解的现象，郑振铎在深入阅读有关